第36章 你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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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在等我?

  “别呀!你活着还有用呢!”闻书从门外探出一个头,制止了“轻生”的陶铭悦,“万一你死了,没了记忆,我上哪找凤鸣山去?”

    

    凤鸣山是这凡世最神秘的存在,就像海市蜃楼,行迹飘忽不定,有人说是在塞北,也有人说在江南见过山下石碑,没个准话,传言门内弟子才知道准确位置。

    

    而凤鸣山的弟子,闻书只认识一个,那便是陶铭悦,所以现在他是万万死不得的,“这鞭子是你扯坏的,你自是要负责的。”

    

    待陶铭悦答把手放下后,粟粟也从他身上跳开,一半狐疑一半感激地看着她,静静地等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对啊!陶大哥,你可不能死啊!你还要对闻书姑娘负责呢!”粟粟见缝插针,劝说陶铭悦好好做他的陶家大公子,“万一你成魔后把仇家招来,重台就没有第二个返尘台可以跳了!”粟粟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作为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重台却是一脸平静,陶铭悦什么性格,他这么多天也知晓个七七八八了,他是一定会陪闻书找妄愚拿到蛇皮,以补偿他所谓的过失,绝不会一走了之。

    

    “好,不过近年来我也没去过凤鸣山了,也不知道准确位置,而师傅他常年游历在外,极有可能不在山中,还请闻书姑娘做好心理准备。”双手没了束缚的陶铭悦给闻书揖了一礼。

    

    就算再难找,八年时间肯定能找到,怎么算都比等自己蜕皮来得快,闻书心里衡量了一番,摆摆手,道:“这些都不碍事,只要能找到就好,不然就真的扒了你的皮。”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匕首,架在陶铭悦脖子上。

    

    “姑娘言重了,陶某一定会尽心竭力弥补自己的过失。”陶铭悦面不改色,微微低着头,直直地望着闻书,四眸相对,气氛再一次暧昧。

    

    发觉到粟粟和重台的异样目光后,闻书往后撤了几步,与陶铭悦拉开了距离,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避开了陶铭悦的目光,对着偷笑的粟粟说:“这是给你防身用的,拿着。”

    

    粟粟有点受宠若惊,不敢伸手去接,先确认一下,“给我?”那把匕首的匕鞘是用纯银打造的,正面还雕刻着一株蒲公英,匕柄上也是几团脱了花蒂的蒲公英,大小不同,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柄上,简洁却不失雅致。

    

    “当然,这个我也用不着,闲置在家中也是浪费。”闻书往粟粟怀里一送,拿出了怀里的十三截虎骨鞭,“我还是喜欢用软兵器。”

    

    闻言,粟粟自然是欣然收下,虽说用到的几率不大,但单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还可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

    

    “还有你的剑,一时半会儿是修不好了,可不可以先缓缓。”闻书转向重台,说:“也不是不修,就是先带上,我边赶路边给你修,你看可以吗?”

    

    重台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见闻书都这么说了,也没多想,点头答应了。

    

    “那好,你们休整休整,我们下午就出发!”闻书有点迫不及待了,没了徽墨,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粟粟握着匕首,望着她单薄的身影,有些担忧地说:“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毕竟方才她在炼剑的时候差点晕倒,还好有她的母亲替她接着。若是出门在外也碰到这种情况,可无人能帮得了她,毕竟他们也不会这铸剑之术。

    

    “闻书姑娘千万不要勉强自己。”陶铭悦也不放心她的身体,他虽不会铸剑之术,但也在书中看过,若是一时不小心让其中剑灵吸了去,便永无重见天日之时,着实危险,所以好的铸剑师也是越来越少了。

    

    又经若映夫妻俩在饭桌上这么一劝,闻书总算是答应多休养一阵子再走了,不过说是一阵子,也就六天而已。

    

    这六天里,重台每天早早的去了后山,抱着《法象万千》细细琢磨,功力长进不少,若不是旁边还有个睡觉的粟粟,扰乱他的心绪,他还能更进一步。

    

    “重台!你看那只蝴蝶多漂亮啊!”倒在槐树下的粟粟抬手指着上空的一抹白中带黄说。

    

    正在参悟“玉树花开”的重台匆匆抬眸一瞥,嫌弃地说:“那是槐花。”

    

    当值初夏,槐树刚刚开花,在巨大的树冠里,冒出一两簇,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空中飞舞的蝴蝶群,也难怪粟粟会看错了。

    

    “听说槐花可好吃了,你可不可以摘给我尝尝?”粟粟望着树上白花流口水。

    

    重台仰头瞧了一眼树梢,绿阴如盖,为他们挡去了大部分的烈阳,“要吃自己摘,我忙着呢!”

    

    树下另一个人儿耍赖道:“这树这么高,万一我摔下来,怎么办?我又不能用法术,会渴死的。”现在那《法象万千》就是她的免死金牌,有了它,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划水偷懒了。

    

    “摔下来顶多断手断脚,不会死的,到时候我帮你接上就好了,你放心爬吧!”重台从粟粟躺着的地方从下往上看去,“或者你先施法,我给你搬一桶水过来,你保证渴不死的。”

    

    “这样太麻烦……”粟粟话没说完,一大簇槐花从天而降,正正巧巧糊了她一脸,遮挡了她的视线,自然也没看见重台收回施法完毕的手。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上天”的馈赠吓了一跳,上半身立马从草地上弹起,槐花顺着她的脸颊簌簌而下,落了一地,她半是茫然半是惊恐地看向前方。

    

    “哈哈哈哈……”陶铭悦开怀大笑,“这下可好,你都不用自己伸手,嘴巴一张就可以吃到了。”

    

    回过神来的粟粟歪头一想,觉得重台说得确实不错,抓起衣裳上的落花放入口中,瞬时一股鲜花的芳香和露水的清甜在口中散开,沁人心脾。

    

    “你要……吗?可好吃了。”粟粟嘴里含着槐花,口齿不清地问。

    

    重台似笑非笑地站起来,拍拍衣上尘土,缓步向粟粟走来,像是一只赤狐靠近猎物。撞上他的眼时,粟粟不禁打了个寒颤,“你要干嘛?”

    

    “来尝尝槐花啊。”重台云淡风轻地说道,握着粟粟的手,移近自己的嘴边,微仰着头,将槐花送入自己的口中。虽然全程他的唇都没有碰着粟粟的手,但粟粟还是感觉到了热气,不知是重台身上散发的,还是因自己心跳加速而导致的体温上升。

    

    这是她第一次离成年了的重台这么近,和小时候不同,此时的他已然是个大人模样,无论是性子还是外貌。他逆着光,脸上细小的汗毛将光影分散,像是一层淡淡的暖纱笼在他的脸上,将他脸上的棱角淡化。

    

    粟粟望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悄悄地咽口水,心跳更剧烈了,两颊通红。

    

    “你不会看上我了吧?”重台慢嚼细咽着槐花,促狭道:“我可不喜欢比我老很多的女人。”

    

    感觉到被轻薄了的粟粟,一把推开了重台,怒声说:“谁看上你了?你这个登徒子!”衣上残存的几簇槐花应声落地,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还有,我才三百多岁,哪里老了?”确实和九重天动不动就几万岁的老神仙他们相比,粟粟委实算个小辈中的小辈。

    

    “呵呵,”重台受力,差点仰面倒下,连连退后几步后,才缓住身形,“我一百五十岁。”当然具体年龄是他胡扯的,他只隐约觉得自己活了一百多年,也没个准确数字。

    

    “然后呢?你是在提醒我要唤你孙子吗?”粟粟忍着笑说,“孙子乖,奶奶……”

    

    话未说完,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捏住,用力一扯,她的上半身一下子扑向了重台那边,腕处传来冰冰凉的刺痛,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那是重台在吸她的血!

    

    “放开我!”粟粟挣扎,可重台握得死死地,她怎么也抽不出,反倒是把伤口牵扯得更大更深,她只能静静地俯视着重台。只见他将自己半边脸都埋在自己手臂上,粟粟只能瞧见他微蹙的眉头,他该不会是在生自己的气吧?

    

    重台没有真正的在吸,天道他还是不敢违背的,只是吓唬吓唬粟粟罢了,僵持了一会就松嘴了,“以后再敢乱说话,就不止两个洞那么简单了。”他威胁道。自己怎么会是她孙子辈呢?他才不会接受祖孙恋。

    

    “知道了。”粟粟心有余悸,虽然握着手腕的手温暖而有力,但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慌乱地想抽开自己像白人参般的小手,可重台依然不打算放开。

    

    他将粟粟受伤的手腕放于自己双掌中,于掌心含力,氤氲的雾气将他的手掌团团围住。再放开的时候,粟粟的手腕已恢复如初,洁白光滑。

    

    粟粟举着自己的手臂,在阳光下仔细瞧了瞧,并无异样,她才安心,斜瞪了一眼又在一旁打坐的重台,带着一肚子的气离开了。她可不要再和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呆在一起了,太恐怖了。

    

    回到山脚辛桑馆的她,又有些后悔了。

    

    这几日若映夫妻俩一直紧紧盯着陶铭悦,一找到机会就家长里短地问着,搞得他坐立难安,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找闻书避难。所以他形影不离地跟着闻书,躲在工房,一个在配着材料,一个看着馆内藏书,自己着实像个多余的。

    

    找若映夫妻俩吧,且不说这几千年的代沟在那,就他们一直向自己追问陶铭悦的私事,也是心烦得佷,难道自己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了吗?还是回去找重台?正在她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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