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鲁大脚机缘救秀芹,林恒下拜贴邀王爷
鲁大脚救下秀芹,本以为这是积得行善的好事。谁想这个疯子,得了救不说谢谢也罢了,反手就拿起拳头捶打自己,好像自己正是逼着她去上吊的主谋一样。
鲁大脚一下就火了,把秀芹的一双拳头攥在手上怒道:“疯婆子,真真就是个疯婆子,你待要去寻死,只等我走远些儿吧!我见不得这个,晦气!”
说完把秀芹往外一推,自己就上了马车。他到不是真想不管,马车走没几步回头瞧瞧:还行,没再上吊。
“唉,我说这位姑娘,你去哪儿啊,我捎你一段!”
通往窦家庄小橫堤的土道上偶尔见着几个手提包裹赶路的人。途中有同方向的人伸手朝鲁大脚挥手拦车,鲁大脚也装作看不见。
这女人真是麻烦,倘若扔下她这会子车上坐个别个好歹还有句话说,哪怕是给几钱银子意思意思也好吗!她这里寻死觅活的总有缘由,老拉着她也不叫个事。
“我说,姑娘啊,你到底为了什么?可是在婆家吃了亏来?咱俩原不相熟,估计这次见过往后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你心头想不开的事何不向我说说,我也来帮你出个主意。”
秀芹裹着车上的小棉被,人好像已经死过了一样,脸色煞白,脑子一片空洞。是啊,就是没有个人可以帮她拿个主意。说就说呗!要不早晚都得憋死。今儿个说出来,便是晚上自己死了也叫叶子卿、索积少这两个王八犊子扬扬名。
“这位大哥,你原是搭救错了人的!”
秀芹打开了话匣子,连日的委屈,无助和心惊胆战仿佛是看见了菩萨一般,未语泪相流。从自己进府一直说到绍儿的亡故,院里姨娘怎么推诿责任编排拿捏自己,再到叶子卿偷人,自己怀孕一股脑全秃噜了。一点不掺假,也没有必要省略内容。
鲁大脚听着心里这个吃惊啊!这姑娘嘴里有名有姓的好些人物,自己老婆晚上原是都跟自己念叨过的呀!她说的叶姨娘不就是叶子卿吗?那等于说车上这位姐姐也是凝香苑的,要是猜的没错,她别就是秀芹吧!
鲁大脚不敢告诉她自己媳妇儿就是菊香,这回真真的捡了一个大麻烦。原不过是盘算着旅途腻歪找人磨牙的,谁想到那么寸,竟知道了林府那么些个秘辛。
他心里盘算着,不行,早晚还会见面,趁着这会天快擦黑了,早点卸下这个麻烦才好。
“大掌柜的,老爷叫我问问你几时得闲,他在书房等着,明日就是初八了,商会里头可能有好些个事,叫你过去一趟!”
“行了,我知道了!”
点墨打了帘子,宝扇对着屋里的人作了揖退出二门。
屋里严梅梅正襟危坐在榻上,一脸严肃,手里端着八宝玫瑰红枣香茶,这几日气血不足,葵水来的不大顺畅,腹中隐隐作痛。松鹤堂的老郎中叫书香包了几包茶叶回来,自己吃了几日到是见点好。
“你是柜上的管事,年前的事拖到现在还不解决,是打着我还不知道吗?”
索修堂站在地笼旁,弯着腰低着头,心里边还在赌气。
“大掌柜的,我跟着林家上一任的老爷就在柜上听差了,原本还有些脸面,不过是手头紧,缓个把月的事,大掌柜的何苦咄咄逼人呢?”
“放肆!”严梅梅一拳捶在茶几上,震的盘子里的核桃都轱辘出来了。点墨在外面听见了,忙打帘子往里看。
掌柜跟管事说话她不方便在身边伺候,看看不过是核桃滚了出来,心下安心不少。跟严梅梅对上个‘没事,不打紧’的眼神,又退了回去。
索修堂一惊,腰弯的更深了。
“柜上遵守的是规矩,讲人情你可以后堂来说,今天你挂账明天他也去挂账。都是元老,叫东家和我体恤你们哪个?”
索修堂正待解释,怀里的蝈蝈叫唤起来,子啦子啦的,打扰了严梅梅的谈话情绪。索修堂吃了一惊,想要拿手去捂着已然迟了。
“你是老人,上梁不正下梁歪,领着管事的月俸,就得操起管事的心,在我这,原是谁也不认识的,院子里元老有的是,等着卸差了,东家自会想着封赏。难不成,索管事早有了解甲归田,颐养天年的心?”
这句话非同小可,索修堂一下子就跪在了严梅梅身前,偷偷打量掌柜的话里几分含义:“掌柜的,掌柜的,我可从没那么想过,我儿子积少才来柜上听差,家里老的小的一大家子都指着我呢!掌柜的!”
索修堂跪着说,怀里的蝈蝈欢快的叫声环绕在房梁上。
目的达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严梅梅并没想着卸了谁的差事,她暂时也没有想提拔谁。索修堂是老人,该有的脸面还是得顾着。
“你起来吧!”
索修堂心里没底,后背上冷汗一层接着一层,怀里蝈蝈闷得不行一个劲的叫唤,吵得索修堂想从怀里一把掏出来踩死算了。
“你回去,自己写个东西,十三两算你借柜上的银子。咱们原是开买卖的,你也别怨我,就按二分利,均到每个月里,每月固定一个数,多会还清了,你自己来找我拿条子来。最迟明天早上,我要是不在你就给点墨书香收着,提醒她们俩告诉我!”
索积少退出墨语轩后堂,心里这个气啊!想着自己不惑之年叫个小丫头骗子责骂的脸面都掉进泥土里了,心里怎么想都不忿。
严梅梅喝了茶,去后边梳洗好了,点墨端着核桃枣羹进来:“大掌柜的,你先别忙着走,这都晾着好半天了,就算是食疗也是带着药效的,咱们得按时吃遵医嘱才好!”
“放那吧,才喝了玫瑰茶肚里全是水了,这会子也吃不下!”
严梅梅素来注重养生,来了大辽这几年腰也才盈盈一握而已。点墨给严梅梅拿了条束带绑在腰间,两边又挂上葫芦和平安扣的腰挂:“掌柜的这个葫芦原是一对吧,我好像看严迁身上也有一个呢!”
“对,他们在前面倒腾柜子,翻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对儿,两支一大一小。老爷说鸡血玉原就少见随手赏了我,严迁那个猴儿,见着好的就粘着我,非得要,把我那大的挑走了。好好的子母葫芦耍了单儿!”
严梅梅站在镜子前来回比对着几副耳坠子,看哪套最搭自己今天天蓝色的坎肩。
“找他要回来,我那日还看见书香拿着给他打络子呢!“
“满府中还有他用不起的人吗?连窦姨娘都给他亲手做过枣糕!”
“说起来他也不小了,得二十六七了吧,也不见说亲!”点墨拿了斗篷披在严梅梅肩上,自己也穿了袄子准备出门。
严梅梅自己打帘子出来,走了两步就站住了,狐疑的盯着点墨看。
“掌柜的,怎么了,可是我身上哪里不妥吗?“点墨莫名其妙的拽着袖子来回打量。
“点墨,你有十七了吧!”
“啊,我原比掌柜的大几岁,开春过了生日就将十八了!”
“你家也没给你说婆家?”
“哎呦,掌柜的,我是人伢子手里进来的丫鬟,哪里有家人,早不认识了!”
“哦,这样啊,那你.....莫不是看上了严迁儿?”
“啊?掌柜的你说什么呢!”瞬间点墨耳朵都羞红了。
唉,麻烦喽!书香喜欢严迁,怎么点墨也看上严迁了。大辽的女孩子只有心有所属的时候才会主动送男孩子络子的。严梅梅不说但是心里明白,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房里两个得力的大丫鬟都给了同一个男人吧!这往后打起来可有看点了。
严梅梅带着点墨跟小尾巴宝路从前面铺子上直接绕出来到了后院角门,才推看门就看见秦保怀站在原来跟钱先生说话。秦保怀先看见的严梅梅,也不说话,作了个揖就推着钱先生进屋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推着我干嘛?这孩子,我这还有事找大掌柜商量呢!”
“屋里暖和,外头都冻手!”秦保怀最近心里膈应,不大喜欢跟大展柜的说话,院里都知道林恒准备娶她的事,她却背着东家偷人,秦保怀不说不代表他可以谅解这种事。
严梅梅拿大拿习惯了,并没在意过秦保怀的情绪变化。
拐过廊下,宝扇正好出来:“大掌柜的你来了,我正要找你去的,老爷催了。”
严梅梅进屋也不管旁人在不在:“老爷你用过饭了吗。催的人家饭都顾不得吃!”
“那你还不吃了过来!”遂对着门外喊:“宝扇,去,吩咐小厨房,把粥端上来,炒几只鸡蛋,要热花卷啊!”
“哦,知道了!”
林恒手里啃着个老玉米怎么看也不像是急等着见她。还是那件月白团花的锦袍,一年四季,林老爷都喜欢浅色系的打扮,风流倜傥他到是当得起一句夸赞。
“明儿你准备在商会里头讲什么?心里可是已经有过计较了?”
“嗯,左不过就是年前各家积压的库存呗,现在去存量才是当务之急!”
“你,那个,说明白一点,我听着绕口!”
完了,老毛病,只要一到关键地方严梅梅就得绞尽脑汁的给大伙翻译成他们能理解的话。她来的那个地方大家努力说白话文,穿回来了又得努力把白话文翻译成文言文。好些时候严梅梅都想扶额大喊一声:我不会啊!
林恒饶有兴趣的等着她说,只要关于生意的事,他都喜欢听。
“好吧,就是说,他们年前不是压着好些货销路不行吗,靖州城商贾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东西变成银子!”
“你有好的办法了!”
“嗯,你买了他们就都解套了!”
“我,咱们买下来?全靖州啊,你把林恒大老爷家挖地三尺我也解决不了啊!远的不说,就单说吊旗这一向,年都过完了你贴给谁去?”
林恒知道一到正事上严梅梅就没正形,她总叫人觉得完了没戏了要赔个底掉了,等着你快抱着儿子跳楼的时候才会放惊喜。
“其实老爷你知道吗,很多东西卖不动不是货的毛病,根源就在买卖人自己身上。卖货不一定非得摆在柜上叫人看,是不是!”
这林恒到信。初六一开门,喜悦楼就有好些人拿着购物小票到墨语轩换玩意儿,严梅梅这一招,把铺子里积年的陈货倒腾了七七八八。
原先说要扔的那些虫蛀的字画,叫严梅梅全部拿出来白送给喜悦楼买过东西的人家。结果因为字画确实出自当代名家,就说是年头还短不大值钱吧,那也把年后裱画的铺子弄火了,林恒刚找中间人给自己铺子里添了两个手艺不错的师傅。
“老爷你看,靖州现在的情况是各位东家手上都压着好些货,作坊里赶工又压着旁人的料,旁人还压着旁人,如此一来带动的是整个产业链的整体萧条。所有的东西都积压在了中间商户自己手里!”
严梅梅拿起托盘里的崩豆、瓜子,哗啦都混在一起倒在桌上。
“超大量的库存集中在年底造成了积压,但是,”加重口气,用手把东西划拉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具体到每家每户东西其实并不是太多,是不是。”
“嗯,”林恒一撩下摆也坐下在她身边听她讲:“然后呢,你待如何?”
“这个不是严梅梅或者老爷你一家能推的起来的,需要官府出面协调啊!我们目前缺的是人,货集中在买卖人手里,想要货的人却并不知道咱们手里攥着他们需要的东西!”
“是啊,”林恒皱眉,才端起来的茶水又放了回去:“那怎么弄,怎么叫人知道咱们自己手里头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呢?”
“嗨,你告诉他们不就完了吗!”
“我,我如何告诉别人?”
“广而告之啊老爷。别人不知道的咱们去告诉他们叫他们知道,别人嫌远,还是那招,拉着来就是了!”
窦姨娘今儿起的早,大哥窦良蓬也不来了。叶子卿天天串门,窦月娘给她冷脸子吃她也权当看不出来。
红袖儿私下跟豆梗说:“莫不是咱叶姨娘最近也转了性了?”
“怀着孩子,要当娘了呗!”
这话叫窦月娘听见了,抱着个暖垫期期艾艾的难过好半天。人就是这样,别人都有自己没有怎么都低人一等,何况普天下的女人都能生养,要是独独自己不行,唉。
已经不是求医问药的事了。
窦月娘连着请了好几次靖州城里叫的出名号的郎中来诊脉。大夫们一致都说:姨娘身体并无大碍,想是忧思成疾,于心脉并无裨益,还要多多宽怀为妙啊!
窦月娘听多了就想拉住一个直接问:“那为何旁人一个两个的都生的出来偏我不行?你也别瞒我,竟耽误了我瞧病才好!”
可她终究还是高门大户里的娇眷,如此粗鲁的言语倒叫人怎么出口?豆梗看着姨娘焦虑,遂堵着门不许郎中就此收拾了走人:“你倒说说,为什么咱们姨娘一直调理不好,总得有个缘由在里头啊!”
窦月娘用眼神赞同了豆梗的话,鼓励她接着问,别停下来啊!
“这个,这个嘛,叫老夫如何解释呢!”郎中捋着胡子斟酌字眼儿。
“哎呦,我说你这老先生怎么那么愁人,你就有什么说什么,用最简单最直白能叫人听得懂的话说!”
“啊,这个嘛!”这怎么说,体位?说你子宫靠后?
“先生莫急,我房里丫头原也是替我着急,还求先生知无不言!”
“唉,夫人啊,老朽一个男子,你叫我同内眷如何张的开嘴。”郎中拿起个茶壶,自壶嘴倒了水在杯子里:“夫人看仔细了,一切都在这水里!”
说完举着茶杯也不喝,拿起来下边垫着两支杯垫又倒了回去。
“都在这里都在这里了,老朽告辞,告辞!”反正也解释完了,剩下的就看个人领悟吧!
窦姨娘看不懂,再瞧豆梗仿佛也是不大明白。封了诊费,送走了老郎中,豆梗打帘子进来一瞧,自己家的姨娘还徒自拿着壶,学着老郎中的样子来回倒腾茶水。
“他,这是说我喝药喝少了,还是说这药得冷着喝啊?”
“从没听人说叫冷着喝药的。”见屋里私下没有人,豆梗凑到桌前小声问:“姨娘,豆梗问句不该说的,会不会是毛病在咱们老爷他自己身上?”
“不会,应该不会。”窦月娘昨天摔了手镯,这会腕子上挂着个少见的珊瑚玉的手镯,缠了一圈虫子似的叫人犯恶心:“原先我也怀疑过,但是你看,蔻姨娘生了个林琳,如今连叶子卿比我进门晚了小两年的怀上了。应该不会是老爷的问题!”
“我听说书的说过,那旧时候总有坏心眼的毒妇,给人菜里下药,或者熏香炉里放麝香,专为了绝人子孙的。姨娘你可仔细些吧!”
豆梗一番话说的窦月娘后脊梁发凉。要说老实厚道,窦月娘身边这几个丫头都不错。红袖儿忠心,储秀机灵,到是属豆梗最知道窦月娘的心。娘俩一处说话总比别个不大相同。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把个叶子卿生推出门不许人进来吧!再说了,她自己也才有了身子个把月,倘若真舍得给我下毒,她就不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万一落了胎,可就不划算了!”
“那到也是,我原不过是胡猜的。只是叶姨娘已经有了身子,那万一要是她下的什么药只对没有身子的人管用呢,那也不可知!”
豆梗在窦姨娘身边随便,抓了豆子一个个往嘴里塞。窦月娘听着怕怕的:“你给我滚一边去,越发说的那么吓人。倘或我要是得了病,你和红袖儿,储秀一个也跑不了我告诉你,你们见天在身边伺候,要是有病,咱娘三个早一堆病入膏肓了!”
“啊!”豆梗一下呛了嘴咳嗽的眼泪都下来了。
索积少在马厩里抱出一堆草料均匀的铺在槽子里。又打了一桶水,哗啦啦的倒进水槽。自己跑到料房拿了细料参着点抓在手上,他喜欢闻着青草的香味,看马儿吃饭,尤其是枣红马湿乎乎温暖的大鼻子贴在手心上的感觉,叫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秀芹。
唉,现在想到秀芹他就巴拉着脑袋想逃跑。索积少知道秀芹其实心眼也不怀,没有根基的丫鬟想在主子面前得脸自然是要替主子得罪人的。
可是她自家因为绍儿的事弄臭了名声,老爹不同意她进门又赖得着谁,岂不闻有所为,有所不为吗?
叶姨娘现在是林府上下都惹不起的人物,连带着整个凝香苑都热闹起来。老爷见天紧着好吃的好看的往房里边送。秀芹的事要是嚷嚷的人人都知道,再咬出来自己,丢了差事可怎么弄啊!
索积少越想越烦气,一屁股坐在马厩里抱着脑袋藏在马屁股后头,搜肠刮肚的想主意。快把个人愁闷死了,他太知道秀芹的脾气,倘若知道了老爹不叫进门,一定得跟自己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折腾个不死不休。
“严迁,大掌柜问你会场拾掇出来了吗?咱们东家说叫你都弄完了去王府一趟,钱先生正在写拜贴,明天的商会务必请到咱们王爷!”
秦保怀隔着大门喊完了就直接抱着碗去大厨房打晌午饭去了,昨儿个严梅梅跟东家拿着图纸在喜悦楼后院指着空院子说年后盖房的事叫他听见了,别人尚且没怎么样,秦保怀先徒自美起来了。成亲有望!
鲁大脚到了窦家庄小橫堤附近,眼瞅着拐个弯就到村里了,一路上他都在考虑怎么甩了秀芹这个麻烦:“唉,醒醒,妹子,我到了。”
“这是哪啊!”孕妇嗜睡,一路上秀芹就着颠簸劲儿断断续续的睡了好几个回笼觉,此时天色已晚,村里万家灯火,炊烟袅袅。村里是没有驿站,饭馆子的。秀芹这个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了:“这是哪儿大哥!”
“这里是窦家庄,小橫堤的窦家庄,你下去吧,我已然到了地方,还得给我爹爹抓药去,后边我就带不了你啦,我这抓好了药就得连夜上回赶,带着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孤男寡女,恐有损姑娘你的清誉。”
“大哥,荒郊野外的你叫我一个女人家从这下车,我能去哪儿啊?”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不能讹上我啊,你自来的时候原就该有目的地吧,如今我已然到了,你横竖不能再叫我赔上顿饭吧!”
“大哥你别说吃的,你一说我就更饿的紧了,你车里还有吃的吗!”
鲁大脚只想快些叫她走人,从车上一只花布包裹里掏了半天把银子拿手上颠了颠,没少。这才把包裹整个扔给她:“里头有块干粮,水我喝过了不便送你,再说我自己也用的着。你下去吧!我得走了!晚了药铺子要下门板了!“
“你适才说药铺子啊,大哥你好人做到底,就把我放药铺子吧,我原也是来买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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