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初八靖州商会议事,小王爷情急表衷肠
农历大年初八,这一天民俗老礼儿:大年初八,顺星散灯花。顺星节是传统节日,民间传说农历正月初八是谷子的生日。这天天气晴朗,则这一天稻谷丰收,天阴则年歉。
靖州城里的百姓睁眼就把自己家巧女儿缝制的谷穗、辣椒、玉米、南瓜之类寓意吉祥的农作物手工件儿挂满了门沿儿。
“就是那鲁大脚,我认识他,见天在王爷府门口他原是个门子。后来才去喜悦楼做的对账。”
魏彪拿着花卷,咬一口把碗递给妹妹月芳:“再给来碗糊糊,要是冷了你再给我添上把火,热热乎乎喝下去才不闹肚子!”
月芳接了碗,一转身灶台边上拾起把柴塞了进去。灶膛里的星星之火稍一吹就燃了起来。锅本还有些热乎气,架在火上一烧起来咕嘟咕嘟不大会就开了。
“我不要太烫的。”魏彪赶紧喊。
月芳压住膛里的火,盛出来一碗晾着一碗端给她哥:“你慢些喝,我给你撒把糖多好?”
“不用,就这样挺好。我不好吃甜食。”魏彪吸吸噜噜的转着碗找凉的地方喝下去半碗,“我亲眼见着的,那驴车里坐着个年轻女子。”
“这不稀奇,谁家年下不走几个亲戚!”秀娥收了针在头上挠挠,她刚发现害喜,正欢天喜地的给自己第一个孩儿缝制小衣裳。
“就是!”月芳接过话茬:“我哥是唯恐天下不乱!”
打庙里回来以后月芳又恢复了旧时爱说爱笑利索勤快的性格,一家子坐一处守着炉子吃个早饭,其乐融融。
“要不说你们俩老娘们儿,没法跟你俩交谈。”魏彪有点不乐意:“我待要说什么你们都不信,我是谁,十岁就跟我爷爷守城门楼子,这一双眼不说火眼睛睛也是阅人无数!”
吃饱喝足,魏彪就手往后边一倚。
“你们俩就看着吧,这里头准有故事。他鲁大脚现如今老婆不在身边,他就没点想头儿?我却不信,是男人就准有想头儿。再者说了,若是亲戚,他见我在怎么还骚眉塌眼的!”
严梅梅看着点墨书香踩着凳子挂玉米,自己看着新鲜走过去,端着茶碗问:“人家都挂五谷丰登,你们茄子玉米的好像还少点东西啊!”
点墨有意卖弄一下自己的学问,拽着书香的裙摆笑嘻嘻的说:“这五谷的“谷”啊,原是指的是表面带壳的粮食,你比如说稷、菽、黍、麦、麻这五种,到了后世,“麻”被替换为“稻”。只这小么丢丢儿的不好缝制,这次在后世改成了土豆,茄子,玉米,山药和花生!”
“我点墨姐姐什么都知道,要不说她叫点墨呢,可不就是有点墨水的意思呗!”宝路说。
“那是,宝路最招人疼了!”
“她不过是胸有点墨,宝路,你不说你书香姐姐我是满腹经纶!”
“哈哈哈哈,我看你是满肚子草包才对,这一会子功夫你都散出去多少气了,熏得我都成了臭豆腐干子了!”
书香被点墨说的脸上挂不住,她原是听厨下里的老妈妈子说吃黄豆能长高个儿,自己偷偷买了黄豆在家里煮着吃的,谁想到黄豆吃多了老放屁。
这会叫点墨直白说出来跳下凳追着点墨满屋乱跑,几个人笑闹成一团。
林恒进来的时候谁也没瞧见他。
“没规矩,怎么见了我来还这么闹腾,你们怎么在大掌柜跟前听差的,越发没规矩了!”
“老爷!”
“老爷早!”
“东家来了!”严梅梅很少叫林恒“东家“。林恒是一家之主,他在立规矩的时候,严梅梅从来都是顺从的。
林恒今儿因为要参加重要商会,叫玉壶去窦姨娘房里把自己打算穿的衣裳抱了一大堆到严梅梅这。自然又惹得窦姨娘一顿埋怨。玉壶如今还只是个通房,通房们一般就是主子奶奶来月事或者怀孕不方便伺候老爷的时候的替代品。
没有抬上姨娘之前她们还住在原来的屋子里。即便是有了孩子若孩子讨喜,也都是送到嫡母身边长大。
严梅梅跟玉壶见面,也不用给她见礼。林恒叫宝扇给玉壶端了盘子点心送去她房里。严梅梅见了问:“老爷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了!”
“哈哈哈哈,难得你能吃我的醋!”
严梅梅心里确实是不大自在,这边说着要三媒六聘迎娶自己过门,扭脸就抬了个通房出来。想是对自己也没什么情爱在里头,自己在林恒眼里,在成泰眼里不过是他们众多女人中的一张不同的脸罢了。
每天喝菜粥,如今喝一碗素的,想着可能味道如何如何鲜美,其实都是喝到嘴里原还是有点滋味的容易记得住吧!
严迁套好了车,拐过仪门,点墨正在院子里晒衣裳。
“掌柜的他们吃好了吗?”
“我没进去不知道,到还没见传早饭啊!”
“都什么时辰了,要耽误事了,我去问问!”
“你自己进去吧,都在里头说着话了!”
严迁带着狐皮遮耳帽,穿了厚厚的棉靴:“老爷,大掌柜的,外边车套好了,咱什么时候动身,点墨说你们还没传饭,咱这边得麻利着点了!”
“今儿不吃了,空着点肚子脑子清醒。你给大掌柜的装几块糕就行,捡着软和容易入口的拿!”
严迁掏出拍子就要拿,书香进来也不言语直接抢了他的帕子,向他使个眼神,仿佛再说:“你的脏手巾也拿的出来!”
自己掏了锦帕撑开把几块严梅梅平素爱吃的奶糕裹好了递给严迁,严迁接过来就手揣进怀里贴身捂着。书香很自然的把严迁的帕子拿走了。
严梅梅帮林恒选好衣服等着他换上。
只见屏风后出来的林恒宝蓝色的团富贵花暗纹棉袍套着年前窦良蓬送来的雪白的狐皮夹袄。腰间墨绿色的腰封上镶嵌着羊脂白玉。腰上左边挂着杏黄色葫芦型荷包,右边一块阳绿翡翠腰牌。
严梅梅也是同色的袄子,大红的斗篷,配饰很少,只一对儿南红水滴形耳坠子,滴溜滴溜的在项间来回晃着。宝路宝扇随行,点墨扶着严梅梅上了头趟车。
林恒跟严迁骑马。宝扇宝路点墨坐另一趟车上。
街上挺热闹,早起巷子里夜市的馄饨摊正在收围挡。炸果子卖豆浆的已经开始摆摊吆喝了。炸糕油腻的甜香味儿顺风飞到胡同口,引来一群馋猫儿。
林恒在前边骑着马问严梅梅:“要不要叫他们给你也买只炸糕尝尝去!”
“买个吧,再带个豆浆。”
少顷,严迁打马追上来从窗口递进食物,就手把怀里的奶糕也给了严梅梅。车上宽敞原就搭着一块方板子,方便车里的贵人看书吃茶,严梅梅嫌热,把脚炉踢到一边自己一样一样的摆上,等她吃好了,刚好就到了西街飘香楼对面新租下来的会场。
门口挂着烫金的“靖州商会”的牌匾。平时这里有四个文书当差,一共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厅,两旁各有茶水点心,方便来往办事的商贾聊天。二楼三间雅间办公,东边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开放式大堂桌椅齐全,专供开会。
几个小斯在楼下负责维护秩序,后院宽敞,马车陆续赶进去。北门口耳房提供茶水,往里还有专门提供瓜子,点心的地方供车夫伙计们休息。点墨,宝扇宝路跟在东家和大掌柜的身后直接上了二楼会堂。
里面乌泱泱已经坐了不下二十位各条街上的买卖人。门口有文书负责收会费,五十两一年的会银,交了会银的东家,车马随便停放,茶叶点心都免费。
大家见林恒跟严梅梅进了屋,都起来拜年问好,林恒跟严梅梅挨个跟大家见礼拜年。看看差不多坐满了人,宝路拿个铜锣咣咣咣的敲了一通,大家陆续安静下来,合着盖碗茶等着听内容。
严梅梅上前一步对着大家福了一福:“今个咱靖州商户各位东家掌柜差不多都到齐了,梅梅先给大伙拜个晚年!过年好!”
“过年好!”
“严姑娘,林老板过年好!”
“过年好!”成泰走过去坐到严梅梅身边。
严梅梅卡壳子了,她许久不见成泰一时没想到能在会上遇见他。心里五味杂陈,委屈,兴奋,埋怨,一肚子话只想对着他一个人说。
小王爷一出现,大家都起身对着他行礼,只有严梅梅忘了规矩,眼含幽怨直愣愣的瞪着他,仿佛一错眼珠儿他就会消失不见,很多时候,严梅梅甚至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莫不是小王爷成泰根本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冰冷,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他们之间的种种温柔迤逦都是自己的梦吗?
“严掌柜开始吧!大家都等着你拿主意了!”接过宝扇递来的茶,成泰眼睛扫着众人说。
严梅梅脑袋已经空了,一片空白,心里眼里只有成泰一个人,他的一言一笑一蹙眉都是她放不下舍不弃的焦点。
“梅梅,梅梅,你怎么了?”林恒以为严梅梅见到王爷心里过于紧张,伸手在后边托了一下严梅梅的后腰。
成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严梅梅似乎得到了力量,一股掌心的温度自后背传来,融化了她冰河的心。她苏醒了。
“啊,我,我刚才失态了,咱们接着商议吧!”
刘端站起来走到前面:“严掌柜我先说几句,我直肠子藏不住话,家里都快招蛆了,堆着满院子的货,怎么办,这就是我今天来要讨的一个主意,倘若解决不了,我今儿放下句话’或有之前欠着刘端银子的,或有我欠着别人银子的,咱们来世再见吧!”
“这什么话,大过年的,讨晦气!”
“你说来世就来世啊,我银子找谁拿去!”
“想正事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个刘端,林恒暗暗握拳,每每都是他来挑事。心里头这么想着眼睛就恶狠狠的抛向薛德宝,当我看不出的吗?
“刘老板,”严梅梅接过话题,“咱们一切都好商量,今日请大家来主要就是为了商量看看怎么办才好,现下靖州商户普遍存在哪些问题。咱们开门做买卖各凭本事,没事就死啊活的解决不了问题!”
薛德宝见刘端没折腾起来,自己晃悠悠站起来:“诸位诸位,我接着严掌柜的话说几句。”
他走到前面:“我们家也和刘老板一样屯了不少货,眼瞅着马上就热了,好些吃食放不住。大家可能都知道,我们铺子上天天有人来催账,买卖都干不下去了,咱们五六成的东家遇到的问题是一样的,既然严掌柜买卖做的好,不妨听听她的。”
薛德宝到是出息了,好一招祸水东引啊!
“昨日我们东家跟我也合计过,目前大家伙手里堆了多少货,会后叫各家铺上伙计拢个数报与各位东主,咱们开个招商会,在城外水路方便的地界弄块地,这个得王爷支持咱们。咱们之中好些人的买卖不光在靖州一家,我们遍邀附近城中商贾百姓来靖州看看即可。”
“那能管用吗?”
“你约人就跟你来啊!”
“一来一往的,货都耽误在路上了!”
“就是啊,谁家不在清货?”
“所以才要王爷支持,咱们拿着布告州城四处派传单去,广而告之,大家已然出了会费,就由商会前头组织车马去州城拉人,咱们同时开通水路两条线,每日要有往返的车船。既可以带动整个靖州的运输枢纽,又可以活跃旅馆驿站经济。”
喝了口水。
“各家各户出人,咱们一起建立大型综合市场,叫你们拢数的目的就是最后要呈报上来。比如说鞋子,各式各样一千双,好,登记造册哪家多少,比成本价略低抛售!”
“胡闹啊,低于成本价,我们之前拆兑的银子利银怎么办!”
“你可以抛售差一些的,好的零售,价格略高,当然也可以不参加活动,那就回去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拿过来备案。回笼资金才是我们这次会议的主旨。待咱们的批发市场有了名气做成了集散地,成了规模,这个时候各地的货物会源源不断的涌进靖州!”
少顷严梅梅给了大家一点消化的时间。
“那个时间就是各位东掌柜的拿出本事压别人价格的时候了。以后的靖州城要集设计,研发,生产一条龙服务大辽。现在说这些可能在座各位理解不了。不消三五年,咱们靖州就会成为整个大辽的经济枢纽。”
严梅梅说罢坐回了原位,点墨捧了茶给她,水温刚好不冷不热。
散会后,成泰起身离席,严梅梅想要追出去,一帮掌柜的呼啦啦涌上来围着她问这问那,都是一些经营上的困惑,严梅梅压着焦躁的心情一一解答。成为天下第一商的宏伟志愿暂时压制了儿女情长。
一直忙到晌午,几个着急的东家并掌柜的邀请林恒跟严梅梅一起在飘香楼小聚。严梅梅一早上不曾上厕所,告了假,才到后院。
“你怎么那么久才出来!”
严梅梅想自己八成是心有所想癔症了,竟听见了成泰的声音。这个时候整个后院都没有几辆马车,车夫伙计都在后院饭堂午饭,稀稀落落的几匹大马偶尔打个响鼻儿。
“我叫你呢!”
严梅梅一回头已经被成泰裹进了怀里:“几日不见,规矩都忘了吗?”
果然是成泰身上龙延香的味道。
“成泰!”严梅梅望着他,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她以为自己会哭,其实哪里还有一滴眼泪。
“我来看看你,这几日宫里来了消息,母妃已经没事了,我终于心里踏实了!”
原来是他娘亲出了事,严梅梅忽然心疼起来,自己误会他了。她很懊悔,怎么告诉小王爷自己马上就要订婚了呢?这是一种背叛吧!严梅梅心如刀绞,哪怕是早一分,她知道了都不会答应林恒的。
“我有事要跟你说!”两个人异口同声。
“那你先!”又想到了一处。这世界上,怕是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同自己会有这份默契吧!
“梅梅,我,你.....”
“成泰,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可是我没有办法,联系不到你!”严梅梅终于放下尊严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呜呜哽咽起来。
成泰不说话默默的把她的头揽进怀里。少顷,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倒马车里,自己也跟着进来。两个人热烈的吻在一起。
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有太多太多回忆,哽住呼吸。爱的委屈不必澄清,只求你把我抱紧。如果云知道,逃不开纠缠的牢,每当心痛过一秒,每回哭醒过一秒,只剩下心在乞讨,你不会知道.....
严梅梅轻轻哼唱,这是他们俩的时刻,她和成泰。
一首(如果云知道)把小王爷成泰唱的热血沸腾,这首词描述的太精准了。他从来没有感受过严梅梅这样的风采。
“梅梅,跟我进府好吗,做我的格格,”他很怕严梅梅反对,压着她的嘴唇:“我知道会委屈你,但是你知道,我是个王爷,得守着祖制规矩,我身不由己你懂吗?跟我进府,做我的格格待在我身边好不好?我需要你,离不开。”
严梅梅心如刀绞,好像一股股电流紧紧的揪扯着自己,她紧紧抓着成泰的衣服,努力要把他整个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个声音不住的大声喊:答应他严梅梅,答应他。只要能在他身边,何必在乎什么格格福晋,何必管他身边别的女人。你们可以在一起了啊!
许久,连成泰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
严梅梅再抬头,一抹明媚已经荡然脸上,她,想把最好的样子留给成泰。
“我要嫁人了!”
“什么,”成泰冷了脸:“他是谁?”
“不重要了王爷,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家人了!”
“为什么?”成泰是真的很不理解,自己已然放下身段,以一个王爷之姿像她求婚,还不成吗?
严梅梅温暖的笑容里汪着两眼随时低落的泪水。成泰看的喉头发紧。
“王爷,梅梅很想很想答应你,想告诉王爷我愿意,无论是格格,丫鬟还是什么我都愿意。因为我那么爱你。可是,我不能,对不起!”
“告诉我为什么啊!”成泰下力抓着她的胳膊。
刺痛传来,严梅梅如数接下,如果可以抵得消心里边的痛的话,无所谓了。
“到底是谁?”
严迁远远的盯着马车里的动静,他离得不远,一字一句钉子一样扎在心里。原来,她可以这样爱一个人,可以为了一个男人眼含热泪却倔强着不肯哭出来。
严迁眼中的严梅梅一直都是墨语轩严大掌柜的,说一不二,清秀灵动,雷厉风行。就好像每晚挂在窗沿上的月亮,永远皎洁,照亮你却够不着。他从来没见过她为什么事情为难的,即便严迁自己已经紧握拳头准备出手的时候,她也还是隔岸观火一样的沉静。
那一年从水里捞出来的女孩子,单薄的衣裳惊恐的神情,她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样子了。
“王爷,此生.....有缘无分,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想什么呢,我是皇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定要以一朝王爷之姿去府上求娶,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了!”
成泰气哼哼的跳下马车,再不跟严梅梅废话,骑上马狠狠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飘香楼里东家也是才从商会出来,其实这靖州商会要不是因为建在自家酒楼对面,出来进去都是生意,他才不会破费那五十两足银呢!街面上商贾囤货销不出去又没自己什么事,他对那些都没有兴趣。
林恒跟大家推杯换盏等了半天,宝扇过来附耳:“东家,还是没见大掌柜的,不行叫点墨姐姐看看去吧,许是吃坏肚子在茅厕吧,我进不去!”
这会宝路也找了一圈回来了,冲着林恒摇摇脑袋。
“还不快去!”林恒对着宝扇气急败坏。
严梅梅拿着帕子擦干净眼泪,心里还犹自难过,不过才刚成泰不是说要求亲去了吗?心里还是很有点激动的,试问那个女人不想从一而终。如果他肯去见自己的爹爹,只要他肯,她就嫁。无所谓名分,在一起才好。
严梅梅才下车,冷不防严迁打横堵在车边上。
“你吓死我了,有事?是老爷叫我吧!我这就过去!”
“等等,”严迁很生气:“你跟王爷怎么回事?”
“啊?”严梅梅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严迁吗?话说有你什么事?
“你喜欢他?”
严梅梅也不大乐意了,一把推开他。被严迁抓着胳膊用力一拽险些摔倒。
“你是不是喜欢王爷!”
“严迁你放肆!”严梅梅真的动怒了,居然听人家窗户,简直是岂有此理。
严迁被严梅梅一顿喝斥,猛醒。原是自己一时激愤忘了尊卑,遂赶紧退后一步垂下头再不敢吭声。严梅梅也不瞧他,收拾好衣服上楼,在拐角处遇见来寻她的点墨。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台阶。点墨扭身一脸狐疑的看着还在原地垂头肃立的严迁:他们俩这是怎么了?今天好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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