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成泰幽禁纪子墨,林恒受伤脑出血
严梅梅听了牛大宝的话,心想坏了,倘若只是轻轻摔了那么一下不会引得一个院子的人都惊慌失措起来。有那么一会子,连严梅梅自己也跟着恐惧起来。
她心中焦急,忙叫宝路:“你去,打发人到恒德堂叫了父亲过来,要快!”
其实,严敬如这会子连个外戚都算不上,他即便此刻正在这里也抵不上什么用处。可是关键的时刻,爹爹若是来了,严梅梅心里总多一些安慰罢了。
刚出北门,玉壶就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后头跟着陈妈妈:“哎呦,别那么慌张,慢点慢点!”
果然进了呈祥苑只缺凝香苑里的叶子卿没到,旁的姨娘带着通房都已经哭的死了人一样昏天黑地的了。
在严迁的指挥帮助下,林恒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此刻躺在床上,顺着嘴往外呕白沫子,饶是盖了那么厚的锦被也还是浑身抽搐。
林恒神志不清,嘴巴乌鲁乌鲁的,已经不认得人了。严梅梅心里一沉。
地上到处是踩的七零八落的鞋印子,床脚依稀一些血迹。
“来两人,把屋子里的水擦干净,地笼的火笼起来。”严梅梅发话了,林恒应该是撞到床角上此刻呕吐、抽搐、不认得人都是脑出血的基本症状。如果是急性的人恐怕就够呛了。这个病死亡率能超过四成,严梅梅手里没有多少胜算。
窦姨娘扑上来拉着严梅梅的手哭道:“原是地滑,我没想到他那么大气性,一下就昏死过去了。怎么办可要我怎么办!”
窦姨娘语无伦次已经慌了神儿。
“梅梅,你一向都是最有主意的,你快点看看吧,老爷这是怎么了?”
严梅梅叹口气,吩咐严迁:“传令下去,内外封口,谁也不准走漏了消息。倘或有人多嘴多舌头的,直接拿去沉湖里淹死。”
“是!”
“红袖儿,你记住今天所有进出过的人,若是老爷不好的话走了风声就在这些人里头拿问!”
“是!”
“严迁,你亲自拿着老爷的拜贴儿,去王爷府上,托子书一定叫王爷过来一趟!”
严迁不想叫成泰来,奈何严梅梅是当众发的命令,他不能抗命不尊。
“对对对,”窦姨娘也忙点头:“快去叫人把我大哥二哥也接过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了主意,此刻还得爹娘哥哥们做主才好!”
“那是不是也得把几位叔伯叫来!”严迁试探着问。
“原,是应该告诉一声,但是现在这个时辰了,倘若老爷有什么不好再说吧。先听听郎中的。再做打算!”严梅梅心里有数,这个病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基本上等于没治了。
这边牛大宝套了车急急的往松鹤堂跑。路上行人不少,一辆黑蓬马车打身边经过,驾车的是个生面孔。靖州城能驾得起豪车的人家并不多,尤其在南城,差不多的车夫跟牛大宝都认识。
看着车马的豪富程度,王爷府的面大。
还真叫牛大宝蒙着了,车里坐的正是被半路拦截回来的纪子墨纪大人。此刻正一副书生打扮,歪着脑袋,脸上蒙着黑头套,手上拴着绳子,随着车身颠来颠去的乱晃着,显然是被人迷倒了。
黑蓬马车直接进了后门,三四个等在林子边上的黑衣人接了纪子墨,扛着就走。身高,动作整齐划一,有了解向阳阁背景的人不难看出这是向阳阁派在暗处保护王爷的杀手。
纪子墨一路酣睡,呼噜震天,被人带到了一个幽静去处,早有专门等候的丫鬟开了仪门领着进去,到了里屋,放在床上,这才摘了脸罩子,跟绑绳。
“你们几个回去路上小心,王府侍卫一会要换岗。”
“知道了!”
留下的小斯打扮的出去关了院门,竟是当日拦截王爷去向阳阁的那个大汉。
小玉儿交代完了对他说:“我去回王爷,你在这边守着,平日里好吃好喝就是不许透露位置。一日三餐我会按时给你们送饭!”
“是!”
小玉儿说完,这才提了灯笼出门,转身在院子外面重新落了一把大铜锁。走出好远才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灯笼,朝成泰的书房走去。
郎中赶到的时候已经离林恒出事过去了一个时辰。严梅梅内心焦急,知道林恒这个病耽误一刻便严重一分。
叶子卿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窦月娘哭得无可无不可。只有玉壶拿了温水不停的给林恒擦嘴上的污秽物。
菊香带着奶娃没人叫她过来添乱,她自己乐得清净,原是个奶母跟林家老爷也没什么纠结所以林恒是生是死跟她也不打紧。
夜已经很深了。树林子头影影绰绰的站着两个人。男的身上披了斗篷,看不清眉眼。女孩子丫鬟打扮,穿着藕粉色的袄裙,一双手揣在袖筒子里,抽抽噎噎的,正是索积少跟秀芹。
秀芹蹲在地上,脑袋埋在手臂里。
“我买了药了,不敢吃,人都说落孩子会要女人的命!你是,你是舍得我啊,那也是你索家的骨血。待要是我们娘两个死了,怕是收尸的都没有一个!”
索积少几次想拽了她起来,都没拽动。
“我真的跟我爹娘说了,可是,”索积少叹了口气,现在瞒着也不是事了:“他们觉得你跟你家主子手段太过毒辣!”
“又是因为绍儿!”呵呵,没完没了了:“当初到不如死的是我,也省出好些个口舌是非。你是知道我的,蚂蚁尚且舍不得踩踏一脚,主子吩咐了,不去做,挨打的就是我自家!”
“我明白,可是我爹娘老派,他们就是认准了死理。我也想成家,孩子都有了,好歹我也是男子汉!”
秀芹瞪着远处出神,想着当初若是自己懂得留德绍儿还活着该多好。她一个女孩子原没想过能把活人打死的,真真是报应,现世现报,如今自己珠胎暗结却要拿了两条命来抵消吧!
索积少很怕秀芹想不开做了傻事,他跟秀芹还是很有感情的,如今秀芹又有了身子,怎么好去逼迫她吃落胎药。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血。
“若是,实在不行,我找魏彪一趟你先去那边住一段时间!?”
“魏彪是谁?”
“说来话长,你现在也伺候不了姨娘,别动了胎气。我在慢慢跟爹娘缠磨,事情总有缓和的余地。听话,莫做傻事,追悔莫及。”
成泰此刻正在灯下看画。林珠儿站在身侧,问他:“王爷,这是哪朝哪代的名家字画?珠儿到是从来没见过,还有这样画画的!”
“呵呵,我也没见过,应该是当代的,你瞧这里,他指着左下角的一款阳刻印章,这是你哥哥林恒的印章。”
“哦,恒哥画画那么好看了,你看这才子佳人的像不像珠儿跟王爷?”
“呵呵,这,画的应该是你哥哥府上。怎么会是咱们俩。”成泰到没有骗她,确实画的是林府,看这场景不难猜出画中抚琴的是严梅梅。
林珠儿打来了王府一直很想接近自己谋个前程。这些成泰心中看的明白。
林珠儿长得很美,让人过目难忘。温柔贤淑,话不多。她并不像府里其他格格,姨娘们那样招眼,一旦获得宠爱就张扬跋扈,到是不言不语的,行事低调。成泰喜欢跟她这种没有心机的女人在一起。
“王爷,大门外林府的严迁拿了林老爷的帖子求见!”
这里可是王爷府,以林恒的谨慎怎么会使个小斯过来传话。在大辽这是很不尊重的意思,什么身份对什么人,严迁在府里连子书都不如,他怎么突然来了。
“叫进来吧!”
“是!”
少顷,子书到了大门上亲自接了严迁。两人七绕八拐的。子书问他:“怎么林老爷越来越顾不得规矩,竟叫了迁哥你来找咱们王爷,就不怕王爷怪罪!想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是,我们老爷不方便,这才万不得已打发了我过来!”
“还好这会子有林姨娘在身边,你待会回话要记得礼数,这里是王府,规矩大!”
“多谢小哥提醒!”
到了林珠儿住的齐月斋,林恒在院外停住。子书进去回了话,王爷就一个字:“传!“
打齐月斋里边自有内侍太监一个挨着一个的喊:“传,严迁觐见!”
“传,严迁觐见!”
严迁忙扑打身上的尘土,正了正衣领,这才低着头随着内侍的小太监进了院子,到正房,小玉儿打起帘子,严迁低着头只盯着脚面进了屋。
拿着眼睛偷偷的瞄着脚下的靴子,正找王爷的靴子就听西边屋里有人问:“外边可是林恒府里的严迁?”
严迁不敢僭越,直挺挺的跪下,原是没有人教他规矩,跪着总没有错吧!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大声回答:“奴才,林府严迁,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屋里回话!”
知道有外人进府,林珠儿早早退下由丫鬟领着沐浴去了。
严迁进了屋子,成泰问他:“这个时辰,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是,回王爷,咱们家老爷出事了。”
“谁,林恒,严梅梅呢,她怎么样?”
管我们大掌柜什么事,严迁心里不大爽快。
“严大掌柜的一切都好,是我们老爷林恒,摔破了头,流了一下子血,这会已经人事不知了!”
“啊?怎么弄的,可是家里进去贼了,怎么就摔到人事不知!”成泰惊讶的放下手上的画笔等着严迁接着回答。心里盘算着林恒若是此时出了什么意外对靖州整体经济形势很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
“奴才出来的时候,老爷大小便失禁,不认识人,抽搐,口吐白沫,言语不清了。唉,怕是不大好!”严迁陪着林恒长大胜似兄弟手足,如今林恒命在旦夕,严迁很怕小王爷事不关己,也许派出太医还有一搏的机会!
“来人!“
“王爷!”内侍进来。
“传太医,拿我的帖子叫他们去林恒府上瞧病,就说磕到了脑袋,很严重!”
“是!”
“你也起来吧!幸好你机灵还知道来找我求救!“
严迁站起来低头说:“奴才不敢居功,是咱们大掌柜的叫过来的。”
成泰换了衣服,带着子书,跟林恒三人轻车简从打马从小路回到墨语轩的后巷。成泰对这里太熟悉了。这个时候一般人家都已经洗洗睡了。后巷馄饨摊上还有几个食客,油灯下馄饨冒着热气,大锅里咕嘟咕嘟的开水一直不断。
三人牵着马进了院子,宝扇接过缰绳,林府一众家人子见了王爷成泰纷纷下跪:“王爷!“
”王爷千岁!“
”平身吧!“
成泰的语气比在自己家中宽厚了些许,毕竟是在林府。几个人来到凝香苑,早有小斯通秉王爷到了。女眷们纷纷起身撤离,只有严梅梅跟成泰是常见面的没走。
林恒家没有当家的主母,总得有个主事的招待客人。
“找大夫了吗?”成泰一双眼睛在严梅梅身上错不开,怕她忧思过重:“这里有我,你放心!”
“回王爷话,适才请了松鹤堂的坐堂先生过来看了,拿了药方子厨下正在煎药!”
“他怎么说?”
严梅梅摇摇头,“不大好,叫家里早做准备,恐就是在这一半天之间了!”
“这么严重!”
成泰屈身到病床前,被子书拦住了:“王爷仔细过了病气!”
严梅梅见了成泰才觉得林恒病了自己心里有些发堵。想起日间吟诗作画的场景,心里唏嘘不已。
“你跟我来!”
严梅梅跟着王爷出了屋子,两个人有许多不能叫人听的体己话要说,不约而同的向岸边走去。
湖面风大,吹的刀子一样割在人脸上。严梅梅裹紧了斗篷还是冻得不行。
“我叫了太医,一会就到!”
“没用了王爷!”
成泰估计严梅梅是没经见过这些,已经失去了主意:“你不用太担心,太医院里都是最好的大夫!”
“我知道!”
严梅梅虽然不是大夫,但是以她的医疗知识看,林恒基本上已经被宣告死亡了,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即便福泽深厚,目前看来伤了脑子,颅内积血化不开也会得失语症,不认人,大小便都不能自理。这个人就此算是废了。倒不如抱着才名去了好。
她相信倘若林恒自己清醒过来,他选择也是和自己一样的。那么干净的一个男人,怎么能接受自己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余生还那么长,唉!
“王爷,你快去像我父亲提亲吧!”
“嗯,我肯定会去的!出了正月我就使媒人去提亲。你跟我回王府先做个格格!慢慢的我会给你留着侧福晋的位置!”
已经不错了,王府一个嫡福晋,两个侧福晋,四个格格,姨娘原是不计数的,小主通房更是数不胜数。
林家,唉,怕是要就此败落了。严梅梅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想到林恒日间跟自己的宏图大计,恍若昨日。
“如果老爷出了事,林府就要完了,可惜了老爷一辈子的才名,最终还是毁在后院女人身上。”严梅梅到是直率。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林恒,可惜了。”
“太突然了,晚晌还一处吃饭谈笑,说着给家生子指婚的事。老爷一倒下,姨娘们怕是要起争执了。二老爷三老爷肯定会过来染指家产纷争,我的喜悦楼怕是也保不住了。”
“忘了喜悦楼吧,梅梅,进了王府,我们生一堆孩子给你自己带,你会很忙的!”
“王爷,你的意思,嫁进来王府,梅梅就不能从商了是吗?”严梅梅看着王爷的眼睛,想从中读出’当然可以‘几个字。她知道自己会失望的。
“梅梅。王府是国亲,怎么可能坏了老祖宗的规矩。就连我,将来聘娶了嫡福晋,也是要托付中馈的,家族的田铺良产肯定是嫡福晋管着。到时候你若喜欢可以协理,帮着嫡福晋些,自己也落些好处。”
成泰话的话出自肺腑,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承诺了。
是啊,在一个爱自己的女人面前提娶别的女人,成泰你到底有多残酷。说到底,自己不过是王府众多小三儿里的一个罢了。
即便府里美女如云,就算嫡福晋格格们的位置坐满,他,小王爷成泰也还是单身汉一个。那个可以登记到皇家家谱的女人只能是福晋一个。
好一个协理,说起来不就是一个得宠的小三吗。没有资格在嫡福晋进门之前生养的女人,即便养了嫡福晋进府,也得带着去给嫡福晋做儿女。越是受宠的女人反倒会成为嫡福晋第一个打压的目标。
到时候为了顾全大局,成泰也会叫自己忍耐着吧!然后呢?等着嫡福晋有了自己的儿子,怕是王爷已经记不得府上还有严梅梅其人了。
血腥一点的,严梅梅的孩子还会受到排挤。小小年纪做了牺牲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王府总会有新人进门。孩童一个接一个的出生。
这怕不就是自己可以遇见的未来?这就是自己今后的日子吗?严梅梅心生恐惧。她第一次怕了,对着满湖呜呜的风声,产生了敬畏之心。
原来,林恒是那么重要的一个选项,他的存在掩盖了很多自己没有看到的真相。这一刻严梅梅很希望林恒能快点好起来。
”这里好冷。成泰,我们进去看看吧!“
两人往后走不远,索积少跟秀芹才偷偷的从林子里跑出来:“秀芹,你听见了吗?”
“嗯!”
“感情严大掌柜攀上王爷的高枝子了!”
“可不是!”秀芹也忘了自己眼吧前解决不了的事,八卦的心爆棚。
“林家要完了,咱们俩怎么办!”
“不至于的吧!你只管抱住了严大掌柜的大腿,将来肯定是错不了!”
“我还真是小看这个女人了!”
严梅梅还没进院只听房间传出哭声,一众女子大喊声:“老爷啊!”
“老爷!”
连严迁的声音也裹在里边,一派焦急。
“坏了!”严梅梅丢下成泰紧跑进房间,只见暖阁里乌泱泱的跪倒一片,林恒已经开始呕血了,脸色青紫青紫的很吓人。
刘太医弯着身子给林恒头上下了很多的银针,房间里都是内眷,成泰不方便进去,在门口逮住宝扇,宝扇已经哭的讲不出来整话了。
“你们老爷怎么样?”
“太医也瞧过了,说我们老爷许是脑袋里有了肿块,怕是过不得今晚了。适才,太医给老爷行了针,这会子回光返照呢!”
“唉!”成泰说不出的心情,好好一个人,说完就没了,一点先兆都没有。
屋里屋外哭声一片。
林恒躺在严迁的怀里,叫了叶子卿到自己跟前,抓着她的手。从自己怀里掏出锦帕:“子卿,别哭,你有了身子,我,怕是等不到儿子出声了,将来生下来,一定抱着给我看看去!好好的啊!”
叶子卿心中愧疚,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在里边。如今眼看林恒不行了,心里戚戚然,眼泪啪哒啪哒的淌个不停。
窦良蓬估计林恒是过不去今夜了,他也心里不大是滋味,看看妹子,又看看叶子卿低着脑袋暗暗盘算。
林恒把手伸向窦月娘,窦月娘忙爬过去,磕头磕的山响,在场无不动容。
“月娘,我不行了,这辈子对你不住,你别记恨我,等我走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墨语轩的铺子归你,算咱俩夫妻一场留的念想!”
说了会子话,林恒有些累了,眼睛在众人头上扫过,定定的盯着严梅梅的脸。
严梅梅剥开人群走过去,到跟前微笑着拉着林恒的手问他:“很疼吗老爷,想喝点什么?”
林恒眼中含了热泪点头:“水!”
“水水水,快拿温水过来!”
严梅梅接了一勺一勺的喂他,也不过两勺就再喝不下去了。
林恒攒足了全部的力气:“梅梅。林家不能就此散了!林恒临别还有一事相求,你能答应我吗?”
严梅梅知道,他放心不下的是喜悦楼:“老爷,喜悦楼牵扯林家家族的命脉,梅梅接下了。你放心吧!”
“不是!”林恒连摇头都很吃力。
严梅梅不敢乱猜耽误功夫,林恒时间不多了。
“我求你下嫁与我林恒,做我林家当家主母。我,没时间在找媒人提亲了。我知道委屈了姑娘。求姑娘替我守孝三年,三年后若...若姑娘还有去出,也请招夫婿入赘,行吗?”
这,这太意外了。
严敬如当时就站了起来,这绝对不行,严家书香门第,从不会存窥视家财的心思,但是叫我女儿嫁给死人进门就守寡,绝不可能。
窦月娘大惊,忽而怒从心中起,一把抢过去砸了严梅梅手里的茶碗。
“你,你们,欺人太甚,叫我另寻人家,却叫她来做当家主母?林恒你心里好盘算!”
知道林恒快咽气了,窦月娘才知道自己一辈子爱错了人,她从未走进过林恒的内心,顷刻间所有的恩义全部化为了宣泄不尽的恨盘旋在窦月娘心间。
林恒根本不看旁人,一把抓着严梅梅的手等她点头。
“林恒,你放心的去吧,我答应你了,择日我就抱着你的牌位,咱们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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