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万籁寂静的夜里,屋里的油灯点的很亮,岳泽阳一个人守在李蕴商的床边,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昏迷着,面色苍白,睫毛低垂,如果不是过分的消瘦,和他平时入睡的样子很像。
“哥”岳泽阳轻轻握着他冰凉的手,喃喃的低语,看哥哥那样睡着,她很想抱抱他,可是她不敢,那人虚弱苍白的就像一摸幻影,好像力气大了一点就会消失再也不见了。
他的手还是那样的寒凉,在被子里暖了那么久还是凉的,岳泽阳轻轻的抬起他的手贴上自己脸颊,屋子里烧得很暖,岳泽阳的脸蛋也很热,这样凉凉的贴着很舒服,岳泽阳抽抽哭的红肿的鼻子,她在屋子里热的都出汗了,可是哥哥的手还是那么的凉,怎么的暖都是那样的凉。
她于边疆往返奔波,一回来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了,慢慢的就神思困顿的把头靠在床边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还不忘把她哥哥的手捧在手里轻轻握着。
“呃。。。”李蕴商低低的□□了一声,皱着清远的眉在靠枕上难受的辗转。
“哥”岳泽阳时时刻刻牵挂着他,虽然睡了但是时刻警惕着,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马上醒过来看他情况,薄薄的眼皮紧紧闭着,苍白消瘦的面上蒙上了一层红晕,岳泽阳探手一摸,果然是起烧了!
岳泽阳忙起身去找陈大夫和孙盾,为了就近照顾李蕴商,他们都在赵府歇下了,就睡在他们屋子的隔壁。
如水月华下,赵越景一个人披着件衣服在庭院里慢慢踱步。看岳泽阳开门马上冲上去问,“他怎么样了?”
“他起烧了”岳泽阳话音刚落,孙盾就穿着整齐从房里迈了出来,谁也不理直接进了李蕴商的房间。李蕴商的脉象太弱,断断续续的可怕,孙盾就怕他半夜会出情况,没敢睡觉一直就在房里干坐着。
不敢用冰凉的井水,岳泽阳按着孙盾的吩咐用温水打湿了帕子,不停的擦拭李蕴商苍白的额头和脖颈,那人额头烧的滚烫,身上却还是冷得像块冰。
孙盾打开他的银针包,在油灯上烤过消毒,依着穴位凝神刺入,李蕴商的心脉疲缓,血气已近衰竭,枉孙盾自认为医术超绝,下针的时候还是思量了再思量,才慢慢的一边下针一边看李蕴商的面色。
陈大夫这边儿也是,提着笔想了半晌药方上也没写下一个字,看得赵越景只想骂人,他等着陈大夫的药方去抓药呢,可是老头子磨磨唧唧的就是不写字,李蕴商的身子受寒邪入侵,一直在体内游窜无处宣泄,现在又起了烧,更是把寒毒往脏腑上逼,再加上心疾沉重,有太多的药不能碰,但是当务之急是一定要把烧先退下来,那人如今的身子那里还禁得起高烧的折腾。
陈大夫抬手抹了抹自己额角的汗,紧握着笔慢慢写下几味草药。
“咳咳”李蕴商突然轻声的咳了起来,有血顺着苍白的嘴角慢慢滴落。
“哥”岳泽阳还在给他擦着额头,突然之间看他吐了血,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抖着手不敢再碰他。赵越景认识他怎么多年,见过他病重,见过他难受,但是从来没见过他呕血,盛年吐血,其中的意思赵越景根本不敢想。
孙盾动作极快,抢在所有人反应之前把李蕴商扶了起来,怕他被血呛到,小心翼翼的扶着帮他他顺气。
“把那个楠木椅子铺好,扶他到那上面去坐着”孙盾冷冷的吩咐,没人有时间问为什么,岳泽阳和赵越景只在一瞬间就把椅子铺的舒适温暖,拼接的大块貂皮顺着椅背铺到座位上,那是今天才赶做出来的,又拿了鹅绒的大靠枕放在椅背上,
孙盾小心平稳的把李蕴商抱了起来,既要小心不让他身上的银针错位,又要注意他不被血呛到。
把他放在楠木椅子上坐稳妥了,孙盾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一遍他身上的银针,拿过床上的鹅绒被子小心的给他盖在身上,李蕴商又吐了几口血,就慢慢的停了,又是安安静静没有生息的样子。
“他本就血行不足,这样吐血他的心脏会严重缺血然后窒息,只有这样先让他的四肢下垂,身体的血液都集中供应到脏器才行”孙盾知道他们疑惑为什么不让他好好躺着,声音冷淡的解释。
岳泽阳记得她哥哥没穿鞋子,屋里虽然不冷,但是还是怕他再冻着,不敢胡乱动他给他穿靴,只好把铜制的暖炉仔细的裹了,慢慢的垫在他的冰凉青白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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