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见鬼
得知乳母是墨白的信徒，在广成传中，明成峤气不过想冲过去算账，被燕昭绾拦住。
“姑姑过得并不如意，算了吧，她也是被墨白欺骗。”
明成峤愤愤不乐地说：“我就想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多人相信墨白呢？还真能给他们吃的用的？”
“底层百姓的生活真的很困难，而墨白只是给了他们最关心的东西，你不在乎那一两口吃的，他们却在乎。”燕昭绾说。
明成峤还是无法理解，她只能叹了一口气，他自小出身高贵，她并不强迫他理解什么。
韩清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说道：“这就是墨白，他用的方法，最简单却最有效。”
尽管没有明白，明成峤还是意识到了危险，“不管怎么样了，墨教不能继续扩张，会对大秦有威胁的。”
“所以得对百姓好一点，不然他们会自己做出选择的。”
又过了几日，燕昭绾怜惜乳母生活困难，吩咐仆人给她送去一些御寒的衣物和粮食，谁知仆人出门后没过半天就回来了。
她见他手上拿着没送出去的衣服和粮食，脸色灰白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心里浮现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姑姑，她……她是不是出事了？”
“回禀殿下，那个老姑姑死了。”
尽管姑姑是墨教的信徒，燕昭绾心里还是一颤，连忙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仆人将衣物和粮食收了起来，瑟瑟缩缩地回复说：“死了有几天了，老姑姑家没其他人，都没人发现，现在这天冷得很，仆去的时候，那扇破门大开，冷风‘呼呼’地往内灌，我看老姑姑在床上一动不动，正想去喊她，谁知她脸色青白，已经是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了，被仆一摇晃转眼就摔下床，眼珠直愣愣地瞪着，手臂还抬起来动了一下抓住我的衣服，吓得仆赶紧打掉她的手跑回来了。”
夏无舟和明成峤两人从屋外走来，正想和她商量之后的计划，听说姑姑死了，夏无舟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尸体会动是真的吗？会不会她没死，你看错了？”
“千真万确，那老姑姑明明都死了，手还动了。”
在冬日里，仆人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口口声声说姑姑确实死了。
此事过于离奇，燕昭绾心里不安，让仆人下去之后，单独和夏无舟两人商量此事。
“小夏你怎么看？”燕昭绾问。
“前几日我给她看过病，按照我的方子调养，根本不可能死那么快。”
“难道是她吃了墨教的药，那日只是回光返照吗？”
夏无舟陷入沉思中，三人跪坐爱同一张坐席上，气氛无比沉默。
许久，他才缓缓说道：“其中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最大的可能就是墨教做的手脚。其实尸体会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听我师父说过，僵直的死尸偶尔会有所动作，就像有时候我们活着也控制不了动作那样。”
“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更关心的是她吃的到底是什么药，竟然会死得这么快。墨教插手的话，此事必定就不一般了，我们得回那个村子再观察一番。”
“我就知道墨白没什么好事！”明成峤气愤得一拳捶在席子上，夏无舟安抚着他的情绪。
“也罢。”燕昭绾长叹了一口气，“她家没有其他人，尸体没人收，我们去看看吧。”
他们再次返回了村庄。
村庄的土地依旧荒芜，不闻鸡鸣狗叫之声，饥馑的农人大多妇孺在翻着土地。路过村庄的一个茅草小破屋时，一个满面泥土的孩子不停地啼哭，戴着头巾的妇人打着他的屁股，骂骂咧咧。
孩子哭喊得太过哀婉，尖叫声穿破了寒气，燕昭绾不由在篱笆外停了下来。
“孩子还小，这位嫂嫂请别打了。”燕昭绾说。
那妇人看到有人来了，抬头一看是三个衣着华丽的少爷，不情愿停下了手，嘴里嘟囔着说道：“大少爷不懂，这孩子胡说八道鬼上身，非要打一顿才好哩。”
“俺没有，俺真的看到鬼了！”
“还胡说八道！”
孩子哭哭啼啼地闹着，趁着妇人不注意，连忙跑出院落的篱笆，躲在燕昭绾三人身后，他的母亲忌惮几人的面子，拿着树枝在篱笆后停了下来，瞪着燕昭绾身后的孩子。
她拿出手帕擦去孩子的眼泪，蹲下来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安慰他，等他不哭了，她便问他：“鬼是怎么回事？”
“真的有鬼！昨天俺肚子疼，在外面方便，外面很黑，只有一点点月光，我正在树边蹲着，就看到村子那个老婆婆从我面前经过，跑得飞快，我问她话也不回答，结果今天有人来，说她都死好几天了！我昨天看到的肯定就是鬼！”
“她不是路都走不动了吗？”燕昭绾心中充满了疑惑，夏无舟也是满头疑问。
安抚好那对母子，三人奔向姑姑在村庄尽头的茅屋。
房门半掩，寒风吹过，被吹得“嘎吱嘎吱”响。空气异常安静，只有房门挪动杂乱的声音。
屋子里一片漆黑，燕昭绾的心头闪过一丝紧张，门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夏无舟的脸上也布满了紧张的神色。
“你们别怕，我当个斥候先去探路。”
明成峤抓起腰部的佩剑，寒光一闪，锋利的宝剑出鞘，被他握在手上。他慢慢朝屋内走去，还是上次来时的一股腥味，却比上次更加浓郁，他不免抽了抽鼻子。
他无比谨慎，轻步走过去，慢慢推开门，刀剑里面刺进去。
外侧的光照入破屋内部，一片寂静，老姑姑的尸体躺在地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燕昭绾围了上去，她的眼睛直愣愣瞪着，嵌在死人灰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夏无舟替她把了一脉，神色凝重。
“她确实死了好几日了，只是……”夏无舟盯着她的脸庞，替她合上了眼睛，又检查了嘴巴。
燕昭绾注意到她的舌苔，不似一般死人那样苍白发青，反而透出淡淡的红色。
“有些奇怪，明明都没有脉搏了，可是她的身体似乎没有死。”夏无舟说。
燕昭绾不理解他的话，又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死了，但是身体却不像死去的身体，着实很诡异。”
明成峤见没有异样，便收起了剑说：“说不定又是墨白他们搞的鬼……”。
话音未落，一只弓箭突然“嗖”得一声从门外射来，擦着明成峤的耳朵而过，插在背后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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