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虚幻之梦一
“即便与整个天下为敌，我也要把你……”
那个声音是……笙歌瞪大眼瞳，耳畔回响着不知从何而来传入的熟悉声音。
“好痛。”
从心口猛然传入的剧烈疼痛，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来的剧烈迅速，令笙歌瞬间失去所有的感知，“好……痛……”
毫无预兆地陷入了彻底的昏迷，也就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间，她仿佛见到了一个画面。
少年整个身子沐浴着夕阳似火，孤单的影子拉长印在小亭冰冷的地面上，还有，从他袖中尾指垂落而下的红色血滴。
……
辗转反侧，笙歌做了场梦，她最熟悉的那个梦境，荒芜枯燥的晴朗天，碧空如洗。
火红的花轿，延绵数里的迎亲队伍，充耳不绝的喧嚣声，花轿里的美娇娘，容颜在珠帘里影影绰绰，嘴角含着满足的笑容。
她化装成小婢女随着花轿走着，语如碎冰，“我祝你，夫妻和睦，子孙满堂！”
换来花轿里的人儿满脸错愕。
“你是……你是？！”美娇娘顶着和沈惊鸿一样的脸，是她的妹妹，沈绛珠。
‘笙歌’不回，勾着嘲讽的笑容，顿在了原地。
花轿越走越远，人潮涌动。
沈绛珠攀着窗，朝外向后探看，一双杏眸隔着老远还是瞪得斗大，也就在那一瞬间，‘笙歌’肯定，她认出了自己。
“我是你姐姐啊，沈绛珠。”‘笙歌’低声喃喃，四周喧闹，谁都听不见，唯有自己听得到罢了。
这场梦好长，又格外真实。
她梦到自己没有失忆，毁容后，自己决定化为孙挽蝶的样子，是她回到帝都主动找到了孙起，暗地里联合表哥李亦儒一起对付沈绛珠。
表哥没有和锦安郡主订婚，对她吐露多年爱意。
长渊，即凤雅偌也不是她师傅，她仅在药庐与他相识罢了。回帝都之后，他也不是宁王，而是太子。
她自然也没有笙歌这个名字，性格自然也不同于如今的笙歌冷淡漠然。
笙歌看到她的时候，才骤然发现‘自己’也可以被仇恨驱使变得这么强，踏遍荆棘，不惜一切，夺回自己的东西。
她从药庐回到帝都，正遇上沈绛珠嫁给了宣王，一时才子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言论遍布帝都。
而她借助太子妃的力量，与李亦儒明里暗地里开始对付沈绛珠和宣王，也将心底对李亦儒幼年的情愫逐渐发展成爱意。
一切都很顺利。
揭发沈绛珠当年的侵占自己身份，将宣王赶下台，重新恢复沈惊鸿的身份，名声远扬于天下。
然而唯一的意外就是身为太子的凤雅偌。
她虽然爱着表哥李亦儒，但凤雅偌也相助她良多，甚至有几次不惜为她身受重伤，却从来没有和她表露过自己对她这个‘假未婚妻’的看法。
……
东宫，落霞殿西门，凉亭。
凤雅偌一身深青色绣蟒纹，背影较之她如今熟悉的凤雅偌更为瘦弱，像孤高的松柏，气质也更为冷清出尘。
沈惊鸿踏入亭中时候，他察觉转过身来，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如海令人瞧不真切。
“太子殿下安。”沈惊鸿躬身规矩地行礼。
凤雅偌却不回，一直沉默不语地注视着她。
沈惊鸿垂眸，她之前和太子一直侧敲旁击过自己想要摆脱孙挽蝶的婚约，如今她恢复了身份，其实不该再背负这太子妃头衔。她僵在原地，一直不敢起身。
凤雅偌薄唇轻抿，终究还是无奈道，“起身吧。”
“谢太子殿下。”沈惊鸿依旧垂首，不敢直视面前的凤雅偌，她有借助太子凤雅偌的力量，如今说让他去澄清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然而她对凤雅偌确实无男女之情，只有感激。
“你可是很少来东宫找本殿下。”凤雅偌说这话时候，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眸色却逐渐暗沉。“何事？”
笙歌意识浮在亭外，依照她对她所认识的凤雅偌的认知，虽然面前这个凤雅偌她并不那么熟悉，但随着‘沈惊鸿’这一路看过来，他与自己认识的凤雅偌还是有些共同点的。
比如说现在的凤雅偌，心里该是相当的难过吧……
若笙歌没有猜错，他喜欢这个‘沈惊鸿’，只是没有表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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