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坟墓06
各小队在十字路口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艾尔亚·乌兹尔斯毫无根据地认为，强大的怪物一定在坟墓深处，选择了正面的通道。
途中遇到了不少石门和无数的岔路，艾尔亚都随意选择，默默地走在坟墓中。一路平安对于他来说是非常无聊的，不要说怪物，他们就连陷阱都没碰到。
艾尔亚一边心想这条路选错了，一边“啧”了一声。
“别慢吞吞的，快点走。”
艾尔亚看到走在十步远前方的森林精灵奴隶有要停步的迹象，用强硬的口吻对她下令。森林精灵奴隶身体颤抖了一下，举步维艰地向前迈起了步子。自从进入这座坟墓之后，艾尔亚就一直让她不停地走着。
虽然现在依然幸运地顺利前进着，但是只要碰到陷阱，恐怕她有很高的可能性会丧命。
与其说是在让她搜索陷阱，不如说更像是把她当成了带进矿山的金丝雀。艾尔亚的小队由艾尔亚以及三名拥有彼此不同的技术——游击兵、神官、森林祭司——的森林精灵奴隶构成。小队中只有她一人有搜索技能，向她下这样的命令实在是太浪费了。
他只是单纯地玩腻了走在最前面的这个森林精灵。
听到这里，大概有许多人会觉得惊讶吧，不是出于伦理观念方面的惊讶，而是出于金钱方面。
从斯连教国流入本地的奴隶，价格不菲。特别是森林精灵，如果拥有出众的外貌和技术，价格会非常昂贵。大多数时候，这种商品都会贴着让人瞠目结舌的价签，在一般市民无法企及的领域进行交易。
特别是有特殊技能的森林精灵，其价格甚至会相当于一把拥有特殊效果的魔法武器。这样的价格，就算是艾尔亚，也没法说买就买。
不过“天武”的报酬是艾尔亚自己独占的，只要工作顺利，其实能很快赚回投入。因此只要玩腻了，死掉他也不会觉得可惜。
（下次买个**大点的女人吧。）
艾尔亚一边看着前面步履蹒跚的森林精灵的背影，一边这样想着。
（用力捏着**，让女人发出惨叫可是很愉悦的。）
这次委托是和其他小队一起进行的，他已经几天没有上过森林精灵了。就算他上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有意见，不过嫉妒会招致别人的不快。这样的结果对自己多么不利，作为工作者，这点常识艾尔亚还是有的。
正是积攒起来的欲望，让艾尔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要不然下次买的时候，就指定一个和那个女人一样的好了。”
浮现在艾尔亚脑海中的，是“Foresight”小队中的一人，用憎恶的目光看着他的半森林精灵。
真是个碍眼的女人。
虽然她身边还有另一个可以说还是少女的女性，但是艾尔亚能理解少女的目光中为什么有憎恶的成分。女人不理解男人的**是很正常的，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对这方面更是有洁癖吧。然而，他不能容许逊于人类的低等生物，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只是回想起来，艾尔亚标致的脸上就浮现出愤怒的火焰。
“好想把那张令人不愉快的脸揍到放弃抵抗为止……”
森林精灵奴隶在送到使用者手里之前，已经用各种手段折磨得失去了抵抗的意欲。这些森林精灵奴隶是不可能对主人发起抵抗的。
不过如果把那个半森林精灵当作猎物，她一定会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抵抗。艾尔亚要打败、征服她并不难，只是恐怕自己也会受伤，而且他对于活生生制服猎物的技术没有什么自信。他只顾着在想象中不停地揍伊米娜的脸，晚了一步才注意到走在前面的森林精灵已经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要停下呢？继续走。”
“啊……那、那个，我听到有声音。”
“有声音吗？”
艾尔亚对鼓起勇气回答的森林精灵皱起眉头，把精神集中在了耳朵上。周围静悄悄的，寂静得甚至有些刺耳。
“我听不到啊。”
如果是平时，他早已把那个奴隶打倒在地，不过森林精灵的听觉优于人类，虽然艾尔亚听不到，但是森林精灵听到了的可能性很高。于是他向身边的两个奴隶确认道
“你们两个听到了吗？”
“是，是的，能听到有什么声音。”
“好，好像是金属间碰撞的声音。”
“是这样啊。”
金属碰撞声是不会自然发生的。
那么，这声音一定是什么人发出的，也就是说，很可能要迎来进入坟墓之后的第一场战斗了。艾尔亚想到这一点，觉得兴奋了起来。
“我们到传来声音的地方去。”
“好，好的。”
艾尔亚让森林精灵奴隶走在前面，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
过了一会儿，艾尔亚也听到了金属的声音。坚硬的东西与坚硬的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还有气势惊人的战吼。
“是不是其他小队战斗的声音呢。我走的应该不是弧线，不过看样子，好像和其他小队遇上了啊。”
类似喜悦的感情被泼了冷水，艾尔亚好像失去了干劲一样叹了口气。
“好吧，也好，说不定可以作为援军进行战斗。”
艾尔亚继续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然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那不太像是战斗的声音，更像是——
艾尔亚的疑问在转过拐角后解开了。
转过拐角后，前面是一个大房间，大得可以容纳几十人在里面奔跑。房间里有十只身穿气派铠甲的蜥蜴人，所有蜥蜴人都戴着项圈，项圈上的锁链都从中间断掉，垂在下面。
房间里，他们正互相挥着剑。用坚定不移的斩击弹开气势惊人的一击，这样的光景在房间里随处可见。房间里的光景让人联想到激烈的战斗，不过艾尔亚一眼就看出这是在训练。
看到艾尔亚一行人进入房间，所有人都停止了挥剑，印证了艾尔亚的想法。
房间里还有一个拿着巨大塔盾、身穿画着仿佛爬满血管纹路的黑色全身铠甲的巨汉，而最后一个——不对，应该说是一只才对吧。
那是一只浑身银白毛皮，双眼令人感到睿智的巨大魔兽。
“终于来了啊，入侵者大人。”
会说话的魔兽大部分都不好对付。一般来说，魔兽都会凭借强韧的身体用蛮力战斗，而知性较高的魔兽却会使用魔法。
艾尔亚虽然确信自己是天才剑士，但是他的魔法能力并不优秀。他一边丹田运气、镇定精神，做好了抵抗对方魔法的心理准备，一边开口问道
“你是？”
其实根本没有问的必要，既然在等着自己，就说明它是这座遗迹的守护者。只是不知道它是哪种等级的守护者。
从外观来看，它没准就是这座遗迹的主人。如果是这样，只要宰掉这只魔兽就是首功，同时证明自己的小队在这次的几支工作者小队中是最优秀的。“天武”是艾尔亚单人小队的称呼，也就是说在接受这次工作的所有工作者中，他是最强的。看来运气对于工作者来说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要素。
“鄙人奉命在这里做汝的对手，同时还肩负几项测试任务……不过看这样子，汝似乎难当重任啊。”
失望与恼怒同时袭来。
前者是因为这只魔兽不过守护者而已，后者是因为自己被它小瞧了。
“还没有交锋，先不要下结论吧？喂。”
“啊，是。”
森林精灵听到艾尔亚低声叫自己，身体一颤，她的样子令艾尔亚感到满足。这才是别人对自己应有的态度。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是和飞飞这个人人敬仰的冒险者共同生活，让他心里一直不痛快，现在终于得到了一点慰藉。
“那是什么魔兽？”
“对、对不、不起。我不认识那只魔兽。”
“啧，真是个废物。”
艾尔亚用刀柄把没有派上用场的森林精灵打倒在地。
森林精灵倒在地上，用双手捂住脸，不停地道歉。艾尔亚丝毫没有理会，开始观察魔兽的躯体。
魔兽身形巨大，如果从正面交锋会相当不利。不过，所谓魔兽大多如此，而艾尔亚至今为止已经杀死过几只魔兽了。要是自己因为不了解面前的魔兽就胆怯，那就太愚蠢了。
警惕是有必要的，警惕过头导致胆怯，那就是窝囊废了。
“请允许我问个问题。你说能战胜我的根据是什么？”
“汝看上去就非常弱小……”
艾尔亚的脸变了形，用力攥紧了拿刀的手。
“看来不过有眼无珠，要不要我帮你挖出来？”
“还是请放过鄙人吧。好了，鄙人接到的命令是可以在这里杀掉汝……快点开始战斗吧？”
这轻松的口吻让艾尔亚更恼火了。
他虽然想默不作声地挥刀就砍，但是突然挥刀砍向从容不迫的魔兽，显得自己没有风度。他忍耐下来，嗤笑道
“那就来吧，畜生。”
“对了，汝等在做什么？那边的森林精灵们不用做准备吗？”
“没有必要，倒是你，不用让身后的蜥蜴们——”
“啊，不要紧。鄙人身后都是来看鄙人战斗的观众。希望汝不要在意。”
“居然放弃了唯一的胜机，真是勇敢啊。”
“谢谢汝的夸奖。”
讽刺对它没用，不知是不是虽然能听懂语言，但是智能不算太高。艾尔亚正这样想着，魔兽抖动着胡须向他开了口。
“虽说如此，鄙人可是会毫不留情地下杀手，希望汝也全力应战。刚才鄙人也说了，这场战斗对鄙人也是测试。”
“测试？为了测试当守卫的能力吗？”
“嗯——是测试鄙人作为战士，实力是不是有所进步。好了，鄙人差不多要开始了。鄙人先不会对汝身后的精灵出手，只以汝作为对手。”
“悉听尊便。”
“鄙人名叫仓助！汝就记住杀死汝之人的名字，前往另一个世界吧！汝也报上名来！”
“我没有可报给畜生的名字。”
“那就把汝当作没有名字的愚者，从鄙人的记忆中消除掉好了！”
巨大的身体猛地蹿了过来。
它敏捷的动作和庞大的身躯毫不相衬，一般的战士恐怕会被扑面而来的气势震慑住，遭到巨大身体的撞击受重伤吧。
（我可不是那样的杂兵。）
艾尔亚等仓助冲到自己身前，千钧一发之际脚下不动地做了一个侧滑移动。
这是由武技“缩地”改良而成的“缩地改”的效果。
基本的缩地只能用来缩短和敌人之间的距离，改良后的版本可以向前后左右随意移动。脚下一动不动地移动，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实际上实用性很强。
进行大幅度的躲避，难免会导致身体姿势不稳，能避免这样的问题，就代表可以马上转守为攻，而且重心稳定。
“去！”
他挥下了剑——
“啊呀！”
仓助的身体像反弹了一样追了上来，斩击被化解，艾尔亚也被撞飞了。
那是难以置信的刚硬感触。
看似柔软的银白毛皮像金属一样刚硬，艾尔亚感觉自己就像撞上了巨大的铁球。冲击令他的意识有一瞬间变成了空白。
翻倒在地上的同时，他几乎下意识地确认起自己身体是否还能动弹。
虽然形成了瘀肿，但是没有骨折之类的伤，完全可以继续战斗。
然而，自己翻倒在地，而且丢人地吃了敌人的攻击，这两个事实，让他的意识几乎被愤怒吞没。不过，身为战士的艾尔亚，斥责自己现在不该考虑这个。
艾尔亚站起身的同时，马上把握住仓助的位置。这次他把剑举到身前，摆好架势，以应付对方的突击。
一行黏稠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用一只手擦了擦，果然是血。
“该死的畜生……”
仓助用冷静的目光注视着起身的艾尔亚，这样的目光称为观察最为恰当。
那不是野兽观察猎物时的“能吃吗，能打赢吗”的目光，而是战士想凭借刚才短暂的攻防，判断应该怎样战斗最为恰当的目光。
（魔兽作为战士是否有长进的试金石？就是我？）
虽然不愿意，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不是一只单纯的魔兽能做出的。刚才那次攻击，是它察觉到对手要移动到侧面发起攻击的瞬间，当机立断地决定通过跳跃发动身体冲撞。攻击本身虽然力道不大，但是能及时做出对应，应该是训练的成果吧。
“原来如此……鄙人只要脚踏实地地战斗下去，就能从容取胜。啊，请汝不要在意，鄙人还没有见过能战胜鄙人的人类。”
“那种话等你看过这个之后再说好吗？战士和畜生可不一样，是有武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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