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邪魔邪术
卜典道:“五龙门?师弟,我怎么没听说过?”
常抑道:“这等门派,鬼鬼祟祟的,即便渊博如三师兄,只怕也鲜有耳闻。”
卜典:“你顺便把自己夸了一通,因为我不知道的,你却知道。”
常抑笑了笑,撕下衣袖,缠住手当做手套,在秃顶、长毛身上摸索一番,取出一封信,信上是简陋的汉字:“魔音会告诉我们女神峰下那座陵墓的位置,恐怕金龙门好手亦将到场,务必得手,否则不必活着回来。”
卜典、葛西略一思索,已明白其意,卜典道:“看来这五龙门中有一金龙门,也有一个黑龙门,金顶门自然是金龙门麾下的走狗。”
葛西:“他们是窝里斗,难怪之前黑龙门的说金顶门是叛徒。”
卜典:“女神峰下那座陵墓?莫非...莫非他们大费周章,是想去盗墓?那里面有什么金银财宝么?”
葛西望向常抑:“五师弟,你怎么看?”这段时间,他和卜典虽然对常抑仍不如何客气,可心中已将他当做百事通、救命草一般,对他的学识颇为佩服,此时一遇疑惑,便立即向他询问。
但常抑并未回答,他的脸隐于黑暗,他们看不清他的表情。
卜典:“常师弟?”
常抑:“女神峰,藏民叫它珠穆朗玛,是我见过的最高的山峰。”
珠穆朗玛的山脚下,常抑去过那里。但山脉绵长得很,他们在找的地方,未必是常抑去过的地方。
卜典说道:“不错!我确听行走江湖的某位前辈说过,世上没有一座山峰及得上珠穆朗玛!”
常抑道:“那个尸海阵,还有此地布下的不知道什么阵,恐怕都是献给魔音的大礼,完成之后,魔音能指引他们前往那座陵墓。”
葛西只觉毛骨悚然,道:“这里....另有一个阵?对,对,那秃顶似乎就是这么说的。”
卜典:“这么说来,大师兄一定也前往那座陵墓了?”
常抑感受着小蝶传到背上的体温,悲悯地闭上了眼,说道:“我们上去,上方一定还有个无辜的祭品,我们得救下那个祭品,以免酿成新的灾祸。”
葛西咋舌道:“新的灾祸?与那些僵尸一样的...”
常抑道:“恐怕差的不多。”
忽然间,脚步声靠近,是另五个黑龙门的人,葛西打了个手势,三人立即藏好,等待那五人到近处。那五人皆是藏边的异族胡人,生的五大三粗,胡须杂乱,他们见到秃顶、长毛的尸体,皆喊出了声。
葛西、卜典骤然出手,飞剑先料理了两个。剩余三人大骇,各取兵刃,但常抑从后又徒手杀了一人。
剩余两人骂着听不懂的脏话,倒退一跃,疾若奔马,轻功甚是了得,他们一边逃,一边掏出暗器。然而,葛西、卜典不给他们出手机会,抢上追击,再数招后将两人击杀。
毙命之后,他们各自身上浮起黑影,葛西、卜典不敢接近,骂道:“一群邪魔!”
卜典:“这些邪魔的功夫并不如何高明,甚至不如金顶门的。”
常抑道:“师兄何故自谦?明明是本门武学太....”
葛西打断道:“实话实说,他们确实不强,我在蜀山只是第四流的身手,与大师兄天差地远,可他们根本不是我对手。若此事如此重要,为何黑龙门并不重视?”
卜典:“或许这些邪魔自身功夫本不佳,只是擅长可怖的邪法罢了。”
常抑叹了口气,道:“又或者他们的头目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里毕竟太偏远了。”
三人不复多言,从楼梯向上,途中气氛阴森诡秘,可再无黑龙门人拦路。
到了顶楼,见是一大堂,四角有几个火盆,大堂中央有一圆圈,周围画着五条龙,圆圈外写满那无人能懂的文字,圆圈之中躺着一个少年。沮渠通水身穿黑袍,身边另有一黑衣人,那黑衣人嘴唇鲜红,脸色白的如同死尸。除了这两人之外,另有二十余个士兵。
沮渠通水面向四人,朗声道:“四位小仙,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葛西大声道:“沮渠将军,你骗了我们!这场战争早就在你预料之中!”
沮渠通水叹道:“我并未骗你们,更不敢骗各位的师尊。金顶门煽动匈奴攻打此城,我呢?我自然得设法自保。然而我黑龙门高手远在天边,我唯恐他们救援不及,唯有先向贵派求救。”
葛西:“少装无辜了!难道黑龙门就不希望聆听那魔音么?”
沮渠通水脸色剧变,道:“你们....你们听到了魔音?”
葛西道:“我三人并没有,然而本门的大师兄误入金顶门仪式,被魔音迷住了魂,而小蝶师妹也罹患此厄,神智岌岌可危!”
那个脸色惨白的黑衣人霎时死盯着小蝶,眼中射出贪婪的光。常抑伸手拍了拍小蝶后背,与那黑衣人对视,黑衣人冷笑了起来,不把常抑放在眼里。
常抑道:“你这般盯我师妹,非挖了你眼珠不可!”
黑衣人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
沮渠通水喃喃道:“天意难违,天意难违,我原先并不知道匈奴背后是金龙门在指使,更不知他们是为了魔音,后听堂主说了,才算后知后觉。这么说来,小蝶姑娘尚未被降神?”
卜典:“你管那叫降神?你看见外头成千上万咬人脑子的僵尸了么?”
沮渠通水道:“我并未见过,这尸海阵...本该也是由我们来完成的,毒虫阵,尸海阵,两者结合,方能知晓神女墓的方位所在。”
葛西道:“毒虫阵?那又是什么?”
沮渠通水:“三位小仙不必知道,你们想要救小蝶姑娘,就把她留下吧。”
卜典怒道:“你想让她被降神?”
沮渠通水:“降神之后,又有什么不好?她受魔神法力浸染,刹那之间所得功力,等若凡人苦练五十年。”
葛西、卜典齐声道:“休想!交出救她的法子,否则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沮渠通水:“救她之法,我已经告知,你们若是执迷不悟,我也只好恩将仇报了。”
卜典怒极反笑:“你还真有脸说?”
沮渠通水:“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葛西:“那个孩子...他也是你降神的祭品?”
那惨白脸庞的黑衣人道:“不错,他有资格与潜质,能聆听魔音。”
此时,但见那少年身上浮起一层黑影,似欲脱离其体,少年抽搐不已,口吐白沫。
卜典怒道:“放开他!”放出飞剑,其速胜似离弦之箭,强如攻城之石。那白脸堂主往旁一让,这一剑将一士兵钉在了墙上。
卜典一扬手,剑回手中,他森然道:“沮渠通水,念在恩师与你的交情上,你速速投降,我可饶你不死!”
沮渠通水笑道:“冥愁老仙曾对我说过,除了董沙之外,他这一批弟子中,属你武功最高,看来不假。”
葛西道:“师弟,我们上!常抑,小心师妹!”说罢,与卜典冲向众敌。
沮渠通水知两人武艺高强,慌忙道:“放箭!”众士兵听令,朝两人放出箭矢。葛西、卜典长剑圈转,剑光如盾一般,箭矢跌落在两人身边。两人脚下不停,冲入阵中,那些士兵中并无高手,如何挡得住这两位蜀山剑客?只见人影穿梭,剑影流转,士兵们哇哇惨叫,鲜血四溅。
沮渠通水“啊”地一声,急道:“青堂主,你快些显神通吧!”
青堂主骂道:“废物,连两个蜀山小鬼都对付不了!”他双臂一分,手中多出两根黑鞭,再一挥,分别打向两人。葛西、卜典出剑招架,登时手臂酸麻,双足发软,连退了十步,拉开与那堂主间的距离。
卜典道:“好大的力气。”
葛西道:“施展轻功,与他游斗!”
两人立时施展庭院深深的轻身功夫,此身法讲究避而不见,动向奇特,与敌人始终相距甚远,敌人越是急追,便越难以追及,而蜀山剑客便可趁机运飞剑伤敌。
青堂主见两人后退,果然追来,但无论他步伐多大,脚下多快,可鞭长莫及,总差一些未能打中葛、卜二人,他急火攻心,双鞭直打得石屑纷飞,柱裂墙碎,却难以伤及葛、卜分毫。不过此人功力不凡,蜀山二人的飞剑也难以奏效。
不多时,葛西、卜典二人满头大汗,气息紊乱,皆寻思:“此人功力比我们深厚得多,若再过不久,我们先会累趴下。”
却听常抑道:“两位师兄神功无敌,艺盖天下,小弟佩服万分,今夜小弟帮不上忙,这就回客栈通风报信了!两位师兄加把劲儿,小弟告辞!”
葛西怒道:“你说什么?”
卜典骂道:“懦夫!你这见风使舵的懦夫!”
谁知那青堂主顿时撇下两人,直奔常抑而去,葛西、卜典尽皆大惊,心想:“师妹!他盯上的是师妹!”
常抑急忙喊道:“你冲我来干什么?我又没招惹你?”
青堂主哈哈大笑,陡然冲刺,速度甚是惊人,一眨眼已至常抑身前,一鞭落向常抑天灵盖,嘴里喊道:“放开她!”
不料常抑将小蝶当做挡箭牌,高举过顶,青堂主“咦”了一声,竟不敢伤小蝶,立刻停手,但此举令他露出极大破绽,常抑一招“豕分蛇断”,刺中青堂主膻中穴,青堂主哇地大叫,只觉半身血管酸麻,头晕眼花。
常抑目光冰冷,手下不停,变蛇拳为虎拳,手掌成虎爪状,骤然一划,青堂主脖子上鲜血狂喷,他捂住伤口,目露恐惧,指着常抑。常抑冷冷地看着他,手指向下挖,挖出了青堂主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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