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艾丽妮自求多福
艾丽妮做了个梦，记不太清了，只觉得好像是那个叫劳伦缇娜的把自己绑在了床上然后……
“可爱的小鸟，起床了哦。”
纤细素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艾丽妮的耳羽，那对于黎博利人来说是极为敏感的地方，所以之前劳伦缇娜在她耳朵边说话的时候艾丽妮才会忍不住的脸红害羞。
才会导致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坚毅形象崩塌的那么快……不对，这个声音这么这样的耳熟呢？
“劳伦缇娜！？”
艾丽妮警觉的睁开眼，这才发现幽灵鲨居然衣衫不整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裙，轻纱纺织的所以隐约的可以看到里面什么都没穿。
肩带半滑，美人媚眼微醉，含情脉脉，幽灵鲨很漂亮，气质也很勾人，姿色绝佳，但艾丽妮只觉得害怕，总觉得一不小心就要被这家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是我，怎么，忘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我……一啊呀！”
艾丽妮从床上吓的跳了起来，然后突然止住，这才发现自己的床边根本什么人都没有，刚才只是又一个梦而已，不过是梦中梦。
“吓死我了。”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艾丽妮宁愿躺在自己床上的是水月也别是幽灵鲨，不对，这么说好像也不合适。
起身推开窗户，面朝大海，今日的天气却不算太好，看着像是要起风暴了，天色阴沉着，黑云将压海，波涛翻涌，海燕翻飞似要搏击风浪暴雨。
有些压抑，常住在海边的人是最能有体会的，风暴将来时那阴沉的云与海，空寂的沙滩，荒凉的让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但艾丽妮却看见了一抹蓝色，随后变成了白，那是水月，她的视力很好，沙滩也不远，故而看得清楚，那纯白的光芒从水月的发梢向上蔓延的样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半会儿的却又想不起来，只觉得背影很好看。
“啊不对，都这个时间点了。”
艾丽妮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过了头，这是不应该的事情，身为审判官需要时刻做好战斗准备，作息上也需要严格要求自己。
但多半是因为前段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忙于和谈的事情，各种排练背词的消耗了不少精力，昨天发现水月等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和蔼不少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多日疲倦一下涌上来，不觉就睡到了十点，尽管看天色比六点也不算太明亮。
“果然……生命之海又扩大了。”
潮水冲刷着水月的脚踝，有些冰凉，一只长相稍显可爱的海嗣爬到了水月的面前，看着像是一只螃蟹。
“啊，小家伙，你是来找我的？”
水月伸出手去轻轻触碰着它的钳子，后者上下摇摆了一下身子，然后把自己的腹部壳给水月看。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吧，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拿出一块巧克力给这只海嗣，水月转过身对着卡门摆了摆手，这位伊比利亚的长者目睹了这一切，或者说水月也没想瞒着他。
只是看着水月这副纯白的姿态，他是在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是海嗣的引领者，水月身上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和平感。
“这是你真实的样子？”
“算是吧。”水月看了看自己的手，博士小姐把他的这个状态称之为“深蓝”，明明就是白色的嘛，不过随她喜欢了，只是最开始只有头发会变成白色的枝条，逐渐的连衣服都被同化了。
这也算是一种生命之海逐渐被他掌控住的表现。
“刚才的海嗣……”
“来传信的，有人想见我。”
卡门知道是深海教会想见水月，但是没想到水月居然这么坦诚。
“深海主教西塞罗？”
“看来你们的消息很灵通，不过我记得的事情不算太多，西塞罗爷爷也只有一个印象了。”
“亲人？”
“不，我是个孤儿，东国出身的，一个小村子，遇到了落草为寇的逃兵，全村就我一个人还活着，西塞罗爷爷给了我选择。”
活下来，哪怕水月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他也可以肯定自己是这样选的，他确实不害怕死，但不代表想死。
至于上面的部分则是博士小姐告诉水月的，她说是自己调查到的，水月也没多问，只是点头应了下来，当作就是这样。
“……多年来，深海教会的人这样做过很多次。”
“嗯，只要吞下海嗣的细胞自然也会被转化成海嗣，他们大多对人类失望透顶，或者崇拜海嗣的力量，总之各有各的理由吧。”
水月并不在意，哪怕自己现在就是海嗣的实际上的领袖，他也不想和深海教会的那群人为伍。
深海教会总以为自己参悟了海嗣的本质，理解了海嗣的存在意义，能够和海嗣沟通，他们真以为自己成为了海嗣的一份子。
然而博士小姐也好还是海妖们也好，都只不过是嘲笑他们愚蠢，确实，深海教会的人都是有点本事的，他们或许很聪明还能跟阿戈尔那边取得联系相互沟通，能在伊比利亚扎根多年不被拔除，但是他们太自大又太偏执，到头来反而显得什么都不是。
从最开始他们就不了解什么是海嗣，除去大群的延续之外海嗣什么都不在意，他们有同胞的概念，但它们自己都可以随时为了大群的利益把自己变成养分，如同“蔓延的枝条”自我死亡哺育整个族群一样。
现在伊祖米克为整个大群指明了方向，并且引领大群朝着另一个方向蜕变着，海嗣将他视作整个大群的延续，毕竟只要能融入生命之海，那么对于大群来说就是一次蜕变，至于未能蜕变的那些，它们虽然感觉可惜，但不觉得可悲，这本就是自己的选择。
但深海教会的人呢？他们能有几个做到这一点的？
水月懒得去猜，但知道西塞罗大概算一个，那人并不对人类失望，也不崇拜海嗣的力量，他只是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能让泰拉人尽量保存下去的方法，为了他心目中的新人类。
西塞罗以为现在的人类是不完整的，有缺陷的，如果能成为海嗣那样的相互传递思维，始终保持一个目标的集体或许会好很多，他希望水月这样的人也能更多。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水月一样在转化成海嗣的过程当中依旧保持着自我，就比如这一次。
“我有个妹妹一直都想成为海嗣，她很想成为大群的一员。
“她的父亲被审判庭带走一去不回，母亲痛苦失声抑郁而终，镇民们咒骂她的母亲是恶毒的灾厄，骂她是不净的余毒……她的待遇我不说你也知道。”
这些都是刚才通过那只海嗣传达给水月的信息，他不由得有些感慨，卡门只是略微闭目，随后又睁开。
“审判庭从不自诩正义。”
“我知道，想要维护和平总需要付出代价，谁也不敢说她的父亲没有涉及相关。”
水月并不怪伊比利亚，他也没有那种资格，这期间的矛盾又怎么会是谁对谁错就能分得清楚的呢。
“她该是后悔了，成为海嗣之后很难守住自我，我要去见见他们，不会太久。”
“伊比利亚并不限制游客的出行。”卡门不再多说，转过身看着艾丽妮，给了她一个无碍的眼神之后转身离去。
艾丽妮听到了很多，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知道水月没必要撒谎，审判庭所抓的阿戈尔人就算一百人当中九十九个都跟深海教会有勾结，但还是有一个无辜的百姓平民，尤其是在大静谧后三年里，伊比利亚的阿戈尔人几乎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但水月并不打算和艾丽妮谈这些，博士小姐让她努力的把艾丽妮拐到罗德岛，还得是心甘情愿的那种，水月自觉需要加油一下。
“昨夜没睡好？”
“啊……嗯。”
面对着水月艾丽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特别是这样纯白色的水月，只是靠近都让人身心愉悦，说不出的安心，而且总觉得怪好看的，明明是个男孩子，也没有那种柔弱的感觉，艾丽妮只觉得自己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做了噩梦？”
“嗯。”
“梦到劳伦缇娜姐姐了？”
“你怎么知道？！”这下艾丽妮是真的惊讶了，她这才刚睡醒呢，这件事本来打算堵死不说的。
（劳伦缇娜姐姐有这么可怕吗？）
水月心里忍不住的嘀咕着，寻思着幽灵鲨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为啥能把艾丽妮这么坚强一个姑娘给吓唬成这样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我说我能读心你信吗？”
这话说完，艾丽妮下意识的后退了小半步，这个她真信，毕竟能让所有海嗣乖乖听话的人什么样的本事都可能有。
“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怕她。”
水月的微笑让人安心，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像是某些传说中的精灵，很难让人不会心生好感，艾丽妮只觉得的生不起警惕的心思，圣徒卡门多半也是如此，所以才选择让艾丽妮来应付吧，毕竟今后她的工作就是和水月交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喜欢捉弄我，每次撞见就跟遇到天敌一样，要不是因为现在是和谈我肯定……”
“你打不过她的。”
于是艾丽妮更觉得不高兴了，有些郁闷的踢了一脚沙子，打不过是真的，但也不能就由着她欺负啊。
“她好像很怕你？”
“算不得怕，只是听我的话而已。”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水月犹豫了一下到底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她希望我能尽早接触对阿戈尔的封锁吧。”
这这当然是假的，幽灵鲨和斯卡蒂确实还对阿戈尔怀有眷恋之情，但知晓阿戈尔高层是什么嘴脸的她们归属感早就弱了许多，都是水月的人了。
幽灵鲨之所以听话，只是担心下次被水月“重点关照”而已，别的不说，在这方面她和斯卡蒂是真的被水月收拾的服服帖帖。
“原来如此，那你有打算解开对阿戈尔的封锁吗？”
“没打算过。”水月伸出脚去拨弄着海潮，“整个海嗣大群也不会同意，阿戈尔确实有着能将海嗣种族灭绝的手段，不然不可能现在都没反应。”
“那……对海妖没用？”
水月的长发浸没在水中，艾丽妮注意到他的脚下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长出了些许的海草，在这海滩上还能长出海草？
“有时间一起走一下吗？”水月指了指眼前的海岸，并没有直接回答艾丽妮的问题，“我想给罗德岛的大家带点礼物回去，昨天的贝壳做成首饰还是不够送的。”
这话是真的，水月稍微算了算，别的不说光是女孩子就至少要送个十几二十串，男性朋友的话还是送海螺之类的比较好，不过安赛尔可以送贝壳首饰，他肯定适合戴着。
“好吧。”
陪着客人散散步而已，艾丽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行的，然而水月却指了指镇子上。
“走吧，大早上的不吃东西可不行，我们先去整点烧烤和薯条。”
艾丽妮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薯条算是她最喜欢的零食了。
另一边众人休息的房间里，博士小姐放下了自己的望远镜看着身边的水月后宫们，连霍尔海雅都在。
“你们猜他大概多久才能拿下那只傲娇的小鸟呢？”
“我猜一个星期。”能天使叼着薯条，“最多一个星期，她指定管我叫姐姐。”
“我也猜一个星期。”德克萨斯和能天使不愧是多年相识的好伙伴，“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上，不好光明正大的搞这种。”
这话倒是说的在理，连霍尔海雅和博士小姐都忍不住点头赞同，人家家长还在呢，不好直接拐，虽然博士小姐已经成功让伊比利亚把艾丽妮给卖到罗德岛了。
“要我说啊，三天可能都嫌多了。”幽灵鲨单手托腮靠在窗边，“这小鸟还挺好玩的，嗯，稍微的帮一下水月吧。”
听完这话，博士小姐在心里默默的给艾丽妮画了个十字，傻姑娘，被深海女铜盯上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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